众人都明白,齐靖渊这是在借题发挥,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想要反驳都难。
谁让当初太后小心眼,怕齐靖渊明着愿意让修圣麟台,暗地里搞破坏,硬是让左敏负责。现在出了事,齐靖渊拿左敏开刀,谁也说不出一句错。
招工的是他,监工的也是他,事没做好,进天牢自然也得有他一份。
齐靖渊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太后敢动工部,他就动左敏。
季明毅从他强硬的态度看出今日这事不好处理,他沉吟片刻道:“王爷,皇上心孝,眼看太后娘娘生辰即将到来,圣麟台未用先染血,实在不详。若再修一座圣麟台,多费银子非皇上和太后娘娘所愿,时间上也实在来不及。工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是以有三分错,当然左侍郎没有监工好,也有三分过。但工人明知圣麟台是为太后娘娘庆祝生辰所用,仍不用心,以至将麟台染血,是大逆之罪。不过太后娘娘生辰是喜事,那工人已故,饶了他便是。”
言下之意,此事工部和左敏的错都不追究,把一切都推到那死去工人头上得了。大家都退一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季明毅这么说完全是站在皇帝的立场,太后的名声不能有任何闪失,那样就连累到了小皇帝。
总要把太后抓人的事掩盖过去的好,天下之人不容易糊弄也最好糊弄。
士农工商,农工商的性命在士大夫眼中向来最不值钱。
齐靖渊瞅着季明毅笑了,他眯眼道:“太傅说的有理,本王也觉得这圣麟台未使用就见血是不祥之兆,本王觉得这是苍天再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警示提醒,这圣麟台不用也罢。”
季明染一噎,完全没想到齐靖渊会是这个意思,这不就是公然再说太后这生辰不过也罢。
齐靖渊看向小皇帝道:“皇上以为呢?”
小皇帝齐钰的笑差点凝固,他以为很不好。圣麟台都修了一半,天下人都知道太后要在此过生辰,现在反悔,不等于让天下人嗤笑吗?
于是小皇帝勉强一笑道:“皇叔担心的有道理,不过钦天监已算过,修圣麟台是大吉之事。”
“既然是大吉之事,那见了血同工部官员有何干系,人就放了吧。”齐靖渊凉声道:“贺国公以为本王说的可有道理?”
贺运起身道:“王爷说的是。”
他本就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看待人命哪怕是一个普通木匠的命也不像季明毅那样不放在眼里。再者说,他了解齐靖渊,此时齐靖渊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他不同意的话,后面怕是有更难听的话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