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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北方都城,夏渚的婚庆礼节中,国君也会跳舞。姒仲康的曾祖母是崇禹帝的后妃涂山娇,美貌基因一直遗传下来。他今年二十七岁,也不显老,在这个时代是难得的美男子,跳舞的视觉效果也赏心悦目。
这对于夏渚来说是大好的喜事。他们拥戴的年轻雄主姒仲康,治国勤恳,却一直忙于国事未曾婚娶,也没有继承人。王嗣没有着落,是极为影响人心之事。这些年不知让多少人操碎了心。如今巴甸盐水女的后裔来联姻,夏渚也有了出兵华族的理由,可谓一石二鸟、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发自内心地高兴。
但和优美的舞蹈、欢宴的精美玉器,人群洋溢的欣喜表情相比,一整天端坐高台上受礼的夏渚国君,并没有那么开心,甚至表情称得上阴沉。
直至入夜。姒仲康甚至没有前去婚礼合卺的庙帐。而是召见了军队的统帅。臣子们纷纷猜测,雷厉风行的国君准备对华族动兵,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却并不知道他的公私心二分,召见两大军团统帅,是不同的理由。
逢蒙被召见时再三强调,那天在建木,他没有引出连子锋,却无心插柳处理了华族的双头金龙,訇蚁够它们喝一壶,搞不好早就成粉末了。但即便是这么高兴的事情,夏渚国君从白天开始阴沉的脸色也没有晴朗,逢蒙于是心中有数。
逢蒙告退,走出这座耗费了几十年修建的白玉大殿门口,换做铠役军的统帅进去。两人擦身而过时,逢蒙一吐平时看不顺眼的恶气,以幸灾乐祸的语调,在年轻美丽的索兰将军耳边低道:“……他还是和巴甸王女联姻了,你这十几年算什么,嗯?”
索兰没有理他,她沉默地走入大殿中,跪在丹墀下,她不抬头,闭上眼睛,回想着一个男孩子的笑容。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男孩子如今坐在高处,离得好远。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他,除了小时候,他们曾经是朋友,他是一个落魄的王族幼子,在河边买了一束她采摘的鲜花。
周围一个内侍都没有,姒仲康沉默地看着夏渚的“铁凰”。这里不是祖姜,在父系政权体系中,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索兰,是国都难得的将星,并不仅依靠着和主君的旧日友谊。
“方征的用兵风格,只有祖姜和巴甸两回的参考。非常快和险。但基本建立在巨兽威慑上。”索兰没有听到主君开口,总得说点什么,“如果金龙真被逢蒙统领除掉,我们占据绝对优势。请让我领兵,正面远程奔袭,是我的长项。”
姒仲康道:“那么,交给你了……在我有生之年,分裂的虞朝土地,能不能再次统合,就在此一举。这是祖父和父亲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领命。”
是我十五岁以后的愿望。秋水河的蒲黛绒年年都开着,如果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姒仲康没有别的话对索兰说。他已经娶了盐水氏,失去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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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前有职官跟他建议,其他国君的住所都华贵精美,方征就住在自个建造的火山灰土房子里,是不是太简陋了,要不要重新修一下。被方征一句奇怪的“比窑洞好多了,那么伟大的领袖都住在窑洞里,我这算什么。”给堵回去了。
那些职官暗自羞愧自己懂得太少,也不知道是哪个伟大的领袖住过窑洞。
子锋也在屋内等他。子锋神情有些抽搐地告诉方征,今天一整天,有好几个华族人,来找他“祛除恶意种子”。子锋不随便答话,只是沉默地站着。他们居然在子锋面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忏悔起来,说自己做过的坏事,就像在一点点地吐出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