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跑半路被这人发现,要杀人灭口吗?
方征不是法医,无法估量准确的死亡时间,但他可以从深紫色痕迹看出,男人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如果连风有能力杀了这个男人,那为什么还留在原地?难道把人勒死后,自己也会累得昏倒吗?
连风不住点头,“我都不认识这个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藤茅不敢直接在大家面前暴露出对方征的怀疑和指控,只能指桑骂槐,“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有病,专门喜欢害人!”
正这时两个长老也赶到,问过在场众人后,把今日方征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捋了清楚。
早上那场争执,最后变成四个女人一致讨伐巴甸男人不守规矩,重新和他约好,按原来的天数去各个女人的屋中。白日大家都要劳作。她们采集的采集,捕鱼的捕鱼,都离开了屋子。巴甸男子本来该去公社保育大堂那边看顾婴儿,但据另外两个在保育堂的男人说,并没有看到他。
再后来,女人们结束劳作的下午,乘着夕阳的光线回到居住的房子旁边,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今早吵架的屋门口,而连风正茫然无措地站在旁边,表示那时候才刚清醒,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最后没有人看到这个男人去了哪里。”方征沉吟着,又对连风说,“你是唯一在他尸体刚发现时在现场的人,他是被你手上的半截绳子勒断的,你又说不出为什么绳子会断。”
连风看似都要哭了,“征哥哥,我真的没有……”
“这些我们以后再说。”方征回头厉声对所有人说,“我和长老,现在要审问这个嫌疑人。但并非他一定是凶手。虽然匪夷所思,但你们要做好准备 ”方征眼睛缓缓扫过四周,“杀人者如果不是他,就是在场中的某个人了。”
藤茅大着胆子挑衅了一句:“为什么是‘你们之中’,不是‘我们之中’,你是我们中间力气最大的。”
方征勾起讽笑,“怀疑我?出息了,想参与审问吗?来吧,公社大厅装得下很多人。”
藤茅悻悻闭嘴。自然是不会的,她们都不知道如何审。
方征捉住连风的半截断绳子,把他往公社那边带,像是在牵一只弱小无助发抖的小狗。他漫不经心拍了拍连风的脑袋,像一个有恃无恐的鼓励。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头发盖住的眼中,连风神色如霜雪般平静,手上系着的绳子,不紧不慢跟着步伐摇晃。
手上系着的褐黄色绳子,让连风想到了当时穿进身体的黄铜链,穿过琵琶骨的,穿过肋骨的,穿过胫骨的,轻轻一晃,都痛得万箭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