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六忍不住问:“尊重?难道你没说我们要把它烤了吃?”
“说了,而且我告诉长老,”方征一本正经地指着肚子,“吃下去就是最好的尊重。”
绩六:……
部落女人们分工明确,十几个剥皮者把蛇的整张皮拔了下来,剩下的鲜红的肉,十几个女狩用各种工具把它们砍成臂长腕宽的条状,晒在屋顶上。眼下正是夏秋潮湿季节,不容易晒干。如果后世有许多盐,就能制作腌肉。然而如今她们只能寄希望于天晴几日,趁这几日狂吃海塞。
以这条蛇的量,部落里所有女人放开海吃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女人们砍来了许多木柴,在公社前的宽敞露天地面,制作了巨大的木柴堆,下面垛草料,上面架柴,搭得疏松,然后开始燃烧。烧了一个上午,才把这片地上潮气给驱开。
烟气冒得非常高。冥夜大长老也不阻止她们,反正蛇已经死在这里,巴甸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退路了。好好吃一顿就当是壮行。
篝火烧旺,巨大的篝火堆足够每个女人都围坐在旁边,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条蛇肉,用木杆从中穿过。几乎每人都分到了一点褐色的盐。有人不舍得,但也有人听方征的,把盐抹进了肉的褶皱里。
方征也理所当然地拿着一条肉,坐在篝火边以娴熟的手法烤了起来。来回翻动烤肉,让它受热均匀均匀,蛇肉冒出滋滋的油光。
跃动的火光照耀着方征年轻的脸,那一刻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真正快活的小伙子,甚至有心情地朝旁边的女人们指点。
“用火焰外面最明亮的部分烤,温度最高。”方征给身边绩六指导说道,“盐给得少,所以要把盐搓进去卡住,颗粒很大,加热后会融化。你这种样子不行的,要不停地翻,不然会焦的……”
绩六的目光几乎无法从方征脸上挪开,含情脉脉地看他。多好的青年,英俊、年轻、懂那么多、最关键的是还救了她两次。她从出生下来就在生产部落里劳动,听说有些部落,是男人和女人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负责织补做饭、男人负责打猎。等她们自由了,不用再当宗主国的奴隶后,也可以有自己的男子吗?虽然她好像记得方征说过什么对下面长吊的才有兴趣操一操之类的话,但人的想法说不定会变呢?
方征看得明明白白,但他心性惯来恶劣,哪怕对女人没兴趣,但看她们为自己五迷三道的样子又觉得很得意,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过,她们自己凑上来摔碎一地玻璃心,方征还乐得看戏。
绩六侧头盯着方征,几乎脑袋要挨到方征肩头了。周围挤挤挨挨的人很多,方征也没在意,他全神贯注烤好了蛇肉,烤得半焦冒香气,正准备好好享用,他和绩六中间的缝隙里忽然挤进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原来是子锋,他下巴还包扎着绷带,倒是没渗血出来了,整个人像下巴长了圈白胡子的小老头,然而只看上半张脸还是帅气惊人。靠近火堆使他的额头上冒出晶莹,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征,眼里倒映出两朵小火苗。
“子锋大人,你这伤口,吃了怕上火啊。”方征以为子锋是来抢现成的烤肉吃的,好不容易才烤得如此完美,舍不得给他。
绩六被挤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挪到了旁边,把位置空出来。子锋理所当然地在方征旁边坐下,把头搁在他的肩上靠着,还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