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看着他,偏过的脸发髻对着叶悄,短短的时间没见,发髻白丝变多了,黑发掺着白丝露出几根,遮都遮不住。

“给我机会弥补。”

叶悄好笑:“碎了的镜子拿去修复都会有裂痕,何况两个人的关系,有用?”

他跟江叙完全隔着一条命,无论拿什么东西弥补都换不回来,即便用江叙的命,那也仅仅是江叙的命,跟叶悄半分关系都没有。

江叙可怜吗,现在是可怜,但用可怜挽救不回过往,活着谁没可怜过?

叶悄看着江叙的左腿,沉思不语。

片刻后说:“徐崇明说你要死了,我就过来看一看。”

至于看江叙死或者没死,叶悄没说。

他低头直视对方:“我要走了,这份虚情假意的关系已经结束,以后你别来找我,这辈子你跟我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他得了抑郁,江叙也患了抑郁,不管这人最后过成什么样,叶悄没有知情的打算。

江叙自以为是的把他的楚园弄散,给楚园轻飘飘的一个未来却让他的亲人们各奔东西,最后除了一个名头什么都没留下,他用江氏一个二十年的项目偿还。

师父说他是祖师爷赏饭吃,天生一把好嗓,可惜江叙的自私绝情致使他的嗓子没了,叶悄不愿再登台唱戏。如今江叙失去一只左腿,犹如天之骄子落进泥端,怎么站都是站不直的,用他一把嗓子换江叙一条腿,那他们的失与得都算扯平了。

叶悄不欠江叙,江叙跟叶悄也不会再有关系,不管赐予还是亏欠,他拿走自己该拿的,不属于自己的一件不碰,反之江叙也该这样。

恩怨皆偿,互不相干,一拍两散。

叶悄说:“你跟我谁都不欠谁,我走了。”

没有告别,因为他们不再重逢,更没有相逢的必要。

叶悄走的时候江叙没有阻拦,他所得的报应在叶悄心底一文不值,甚至于江叙一心要跟叶悄有关系,无论是哪一种,叶悄想要的不过是恩怨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