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雁回生得一副上天偏爱的外貌,再怎么出色的外表都经不住精神跟精神的双重折.腾,吐完后他脸上糊满湿润的泪,狼狈地洗了脸,迎上宋然满怀担忧的眼神,他自嘲地说:“完全控制不住这些生理眼泪,不是我想它流的。”

大概是心里积聚的失望难过太多,才会自动的排解出来。

“宋然,”雁回忽然叫着他,笑了笑,语气里的脆弱轻不可闻,听起来就像一声叹息:“过来扶一下我。”

雁回说得若无其事,在宋然的搀扶下进了房后自然而然的把最近吃的药又吃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吓到宋然这孩子,心想接着住在此地不是长久之计。

雁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只是病犯了,就和从前生病一样,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

想着,在宋然关心的眼神中雁回假装使自己沉进睡眠,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耳边充斥许多道吵杂尖锐的声音,这些声音白天隐匿的很好,每到夜里却都定时的化成海下的藻缠绕着他的大脑。

雁回翻起身体忽然坐直,微微颤抖的手臂抱在右腿上。忍了忍,他把放在手边的手机反复划开,张嘴吞咽,像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江叙,我腿疼。”

七年前雁回哪里一疼江叙都会放下事情直接过来,迎接黑沉沉的夜色,雁回悄无声息地松开手,放任身躯不听使唤。

先低头的总是他,江叙纵他爱他,但凡有事,放低姿态的不都是雁回。

老师以前说他过刚易折,像他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第16章

阳光扑进房里时,如同整个世界倾盖在雁回身上,沉重而压抑,他张嘴深深地做了几次呼吸,差点喘不过气。

这往往是他最难过的一刻,搁在枕边的手臂细细长长的一截越过床角边缘,磨了磨,好不容易按捺起浑身升腾起的渴望与痒意,才踉踉跄跄地下床,拉开抽屉把药取出来不分剂量的吞进一把。

宋然刚推门,站在门边看到他吞咽的药吓了一跳,急忙地问:“小雁哥怎么吃那么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