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师姓谢,三十出头的年纪,北泉一打听,才发现此人已婚已育,家有爱妻娇儿,照常理根本不应该惦记另一个女人才对。
但事实上,这位谢先生话里话外都是“颜霜霜”,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还有个家庭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司就是不承认霜霜的存在!”
道具师一心只想找人倾述,落座以后看也不看菜单,只要了一杯清水,就急不可耐地对北泉和卫复渊说起了“颜霜霜”:
“可是她明明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啊!”
北泉:“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当然能肯定!”
道具师提高了音量:
“我见过霜霜,还不止一次!”
他放在桌上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手背上绷出了道道青筋:
“我们聊过天!霜霜还对我笑过!我很清楚这不是幻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幻觉!”
北泉和卫复渊对视了一眼。
很显然,道具师自己都没察觉到,在提起颜霜霜的时候,他的情绪激动得过分了。
不过北泉和卫复渊都不打算提醒他。
“能跟我说说,你第一次见到颜霜霜是在什么时候吗?”
北泉笑了笑:
“还有,你们当时说了什么?”
“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吧,有个同事带着霜霜来摄影部取洗好的样片,跟我正好在走廊碰面,对方主动把霜霜介绍给我认识……”
道具师回答得很迅速,显然将初见时的情景牢牢记在了心里。
“那天霜霜她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小西装,扎着马尾,戴了个同色的发圈。”
“她笑着跟我问好,还叫我‘谢哥’,声音很甜,人也非常有礼貌……对了,她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害羞,跟我目光一对上就垂下视线,感觉真的特别清纯……”
“我……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姑娘……”
“等等。”
北泉抬手打断了道具师的滔滔不绝。
“你说是有个同事把颜小姐介绍给你认识的?”
他眯起眼,“那个同事是谁?”
“啊?”
道具师楞了一下。
“就……一个女同事吧。”
他犹豫了两三秒,才不太确定地回答,“反正肯定是我们公司的。”
事实上,对于那天的情景,这位谢姓道具师已经有些模糊了。
除了颜霜霜的一颦一笑有如烙印般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之外,那时自己在做些什么,旁边的同事又是谁,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对道具师而言,颜霜霜就好像是一幅黑白画中唯一一抹鲜红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