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吗?”青年摸了摸戴在胸前的翡翠,他做银伥的时候意识并不完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点头道,“是我送给你的。”
杨冰不解:“送给我?”
“不错。”青年露出感激的笑容,双手背到身后,姿态居然有几分倜傥,“在下被禁锢在这地方已有两百余年,这些年间,在此路过的人无数,但姑娘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一位。”
青年自陈姓姜,原是乾隆年间的秀才,在赶考路上不幸遇到山贼,被山贼抓走折磨,做成了银伥。
他们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在当年只是一片荒郊,而这商场的地下,就是那些山贼藏匿财宝的银窖。
姜秀才被做成银伥没多久之后,山贼就取走了所有财物,只有这条翡翠项链因为埋在土里,被漏掉了,那些山贼也没有解除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制。
后来山贼被官府剿杀,那些财物都充了公,而被制成了银伥的他也彻底被人所遗忘。
时移世易,荒郊成了繁华的市中心,银窖及周围的地也被拍下开发成了商场,这里每天人来人往,却没有人知道,此处禁锢着一个不得解脱的银伥。
一直到上一周,杨冰来此为喜澜的新品造势站台,大量的粉丝聚集在商场为偶像助威,因为人群太拥挤,一个粉丝不慎被人推倒,当时被安保人员层层保护着的杨冰没有弃之不管,而是赶紧呼吁大家维持秩序,还亲自过去扶起了那位粉丝。
杨冰不知道的是,当时与那位粉丝一起被推倒的还有徘徊在此的姜秀才,那粉丝倒下后压在姜秀才身上,加重了姜秀才的痛苦,杨冰扶起粉丝的同时,也间接帮了姜秀才一把。
银伥虽然浑浑噩噩,却也本能地感受到了杨冰的善意,于是姜秀才就将那条遗留多年的翡翠项链作为谢礼,放进了喜澜给杨冰的公关品中。
他此举完全是出于感谢,却也因此动了这里的禁制,使杨冰被迫沾上银伥的气息,生出了一身腐朽的恶臭。
不过也因为这样,才让薛沉他们察觉到这恶毒的禁制,一路追寻到这里,被囚禁了两百多年的姜秀才,终于得以解脱。
“所以说,我能获救,全都多亏了姑娘你的善心。”姜秀才风度翩翩地冲着杨冰一拜,他生前的面貌长得不错,举手投足斯文倜傥,这么真心实意地一番称赞,倒让杨冰有些不好意思。
杨冰红着脸道:“我只是做了正常人应该做的事。”
姜秀才连连摆手:“不不不,姑娘蕙质兰心,端方高雅,实乃百年难得一见之淑女……”
薛沉见他越吹越没边了,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差不多得了,见色起意就见色起意,都做了那么多年鬼了,坦诚一点好吗?”
杨冰正因姜秀才夸张的赞美而羞赧呢,听薛沉这么一说,她不由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呀?”
薛沉斜了姜秀才一眼,无情地揭穿道:“这里成了市中心都多少年了,那么多人来往,不可能没有人撞到过他,也不可能没有别的好心人刚好也帮过他一次,但是以前从来没有人收到过这条翡翠项链,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杨冰:“……”
她也不笨,刚才是没细想,只觉得姜秀才热情得有些过头,被薛沉一提醒,自然一下明白了过来。
以前从来没有人收到过姜秀才送的翡翠项链,是因为别人不够善良吗?
很显然不是,是因为别人不够漂亮。
本来被姜秀才感恩图报的行为所感动的晋久恒和金总监:“……”
他们原还以为见证了一段善心女子无意帮助受害银伥,银伥感激报恩而引起的传奇故事。
没想到真相是老色鬼因为好色意外暴露了行迹罢了。
虽然最终也是受害者被救,但整个故事的味道都变了。
把他们的感动还回来!
“唉,这位兄台,你怎么能这么揣测在下的用心呢!”姜秀才却坚决不认,挺起腰杆,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自小读圣贤书,看人只看心灵不看外表,我根本不知道这位姑娘漂不漂亮——”
“知道了。”薛沉打断他,理直气壮地伸出手,“那赶紧的,把翡翠给我。”
姜秀才愣了一下,紧紧捂住胸前的坠子:“为什么要给你?”
薛沉一脸理所当然:“她只是扶了一下压到你的人,你就把翡翠给她了,现在我们解了你的禁制,这恩情不更大?你把翡翠给我们不是合情合理吗?”
姜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