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吃肉, 是很多人的习惯, 而如今蔬菜极其稀缺，第二口自然是夹许久为尝到的蔬菜。

苦涩却带着爽脆口号的生菜，本来是用来涮锅的，但几个年轻拿着新鲜的生菜叶子, 夹几片五花肉抹上点辣酱, 或者是用蒜泥白肉的自带的酱轻轻一包, 然后整个送进嘴里，嘴被塞的鼓鼓囊囊，甚至吞咽的时候还会噎到，需要用啤酒送下去, 但就是这样每个人满足的表情还是十分惹眼。

其他人吃的满足，陈伯清也吃的开心，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一上桌就被他独揽，别人也不敢跟陈伯清抢东西吃，便直接转向了其它菜。

豆角、蒜薹、木耳黄瓜，一群人一直大口往嘴里送，吃好几口才意识到吃一口米饭，吃米饭的时候在啃一块糖醋排骨，排骨炖的软烂，咬一口肥瘦相间的汁水就会流出，几个小伙子吃的急，所以嘴上沾着了油亮的酱汁也不自知。

酸辣肥牛、酱焖辣椒和拍黄瓜都是比较解腻的菜，没事夹那么一两块，感觉又能多吃一两碗饭，各种菜都非常受欢迎，反倒是阮杭下了功夫红烧鱼和肉沫茄子被冷落了许多。

不过它们之所以被冷落并不是不好吃，而是这鱼有刺不能大口的吃下去比较浪费时间，而肉沫茄子里的茄子还没下锅之前，就被一群小伙子你一根我一根的吃完了，所以肉沫茄子里面现在放的是茄子干，这众多新鲜蔬菜里，可不就少有人问津了，毕竟他们茄子干还有，新鲜的蔬菜可不多。

要说生吃茄子这事，也不怪几个年轻人，小伙子们所在的城市，根本就没有见过生吃茄子的，也就是阮杭唠嗑的时候，非说茄子生吃好吃，几个小伙子没经得住诱惑，摘了几根尝了一下，发现果然味道不错。

扎实的肉质带着清甜，因为嫩茄子水分充足，外皮咬起来爽脆可口，如果没试过的，还真不知道茄子还能生吃。

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每个人又或多或少喝了一些酒，温暖的炕头加上酒气的熏蒸，人人都是一副大红脸，宋源酒量不好，还喝了不少啤酒，现在正坐在装脊骨的小盆边，哼哧哼哧的啃脊骨。

阮杭准备了一些小西红柿，留着饭后给一群小伙子吃，花生瓜子之类的干果也准备了一些，这头陈伯清把桌子收拾下去，只留一盆脊骨，那头阮杭就把准备的东西搬了上来，只是不知何时，屋里的气氛却已经变了。

插排上的手机已经被拔下，耳边响起的是各种品牌手机开机的声音，几个年轻人脸上依旧红润，可眼神已经没了刚才的满足愉悦，尽都是挣扎与失落。

阮杭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东西放在一旁，自己抓着陈伯清上了炕，一声不响的坐在炕头。

屋内屋外冷热交替，让窗户迷蒙一片，水雾承受不住不断堆积的压力，最终化为水滴滑落，人心承受不住，又会如何。

“哥，你来看。”手机以开，宋源慢慢凑近阮杭，把自己的手机挪到阮杭可以看见的地方，上面显示的正是手机相册。

“这是我妈，我出去旅游前一天照的，非得把微/信换成本人头像，我不让她换她非不听…我记得爸还跟着凑热闹，拍了两张双人照，等我找找…”

照片里是一个中年女性，保养得宜却抵不住岁月的侵袭，微笑间眼角都是皱纹，身材已经变形臃肿，可那又如何，身后整齐的屋子，绽放朵朵鲜花的盆栽，没有出镜的儿子，都是她用年轻的容颜一点点换来的，没有人能说她不美丽。

“这就是合照，非得用他们结婚照的姿势拍。”宋源轻轻滑动照片，将父母的脸一点点撑大，然后用指尖轻轻抚摸手机，可谁都知道他想抚摸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