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这个拥抱代表什么。是同情,是怜惜,还是一点点的喜欢。
他和烛龙之间的差距巨如天堑鸿沟,即使他被亲密地拢进怀中,却依旧让他感到无比遥远。
他没敢问。他怕一旦问出口,这个拥抱可能就像海上的泡沫,转瞬即逝。
在烛龙的怀抱里,他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唯独没想过,他说的那三个后果,无论哪个,对方都承担不起。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躺在烛龙怀里,睡得很深。也是许多天来,唯一一次没有梦魇。
之后的时光,他感受得到烛龙在竭力逗他开心,他带着看新奇的极北之地,带他看长夜里的星星,甚至不惜让巴蛇把自己打成结,只为了逗他开心。
可愧疚就像一条毒蛇,不仅盘踞在他的心头,还狠狠咬了一口。毒液早已渗入心肺,他已病入膏肓。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帮助你。”
烛龙消失了小半天,直到深夜才归来。
鲲鹏靠在窗上,微微仰着头,冰雪的光芒映亮他小巧苍白的下颌。
窗外,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因为极北之地,在深深的海底。
他看了烛龙一眼,就这个问题,他已经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鲲鹏的要求一直很明确:放他走,让他赎罪。
“再试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他被蒙上了眼睛,骑上了远古神祗烛龙。所有生灵对烛龙都是百般敬畏,不说带上什么人,就是碰他一指头的人,在鲲鹏的印象里,似乎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