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太小,臂膀也太小,他连青阳的袖口都够不到,更阻挡不了心怀广阔的青阳。
那天的晨曦迟了又迟,在痛苦和悲哀中,久久不肯来到。
模糊之间,青阳还断续地拍他的背,无奈地低语、柔和地宽慰。
“这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是我把代价,定得太高。”
他不记得此后的结局,只记得后来自己伏在青阳散开的氅上,哭得不能自已。
当时年纪太小,他听不明白青阳古怪的话语。如果他早些发现,如果他不一味贪恋青阳的眷顾,或许早有转机。
张狂的石路尽头,一缕天光,洒在古怪的巨石阵上。
石阵中央,立着一座鎏金三层喷泉,冷白烈火不住在喷泉中翻涌。
一盏金杯,被火焰托举着,漂浮在喷泉最顶端。
这是青阳曾经饮过的烈火,也是他曾经受过的苦难。
伍舒扬以往精致又华美的披风,被刮擦得褴褛,臂上身上留下大片暗色血迹。
茫茫晨曦从未如此漫长,一番折磨下来,他还能站住,已经着实不易。
他撑着喷泉冰凉的金边,将金盏探入冷白的火焰中,炽烈的温度,迅速摧毁他仅剩的意志。
这只是没入其中,舀起火焰而已。
他将手从烈火中拉出,大火熊熊,顺着手掌、腕线滚滚而来。
千万倍的痛苦肆虐他的皮肤,如岩浆滚烫,灼伤他手掌和小臂上的伤口。
他明白了当时青阳支持不住的原因 尤其从碎石之路,步步折磨而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