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整个掀开。
接着是裹在他身上的斗篷。
然后是褴褛的衬衣。
简明庶全身酸痛,但他还是抽出一丝力气,捏住了对方蛮横的手腕,抬眼怒瞪着他。他一语未发,也没什么力气,不过他还是打算用自尊和坚定,对抗对方的主导权。
他反抗的力道非常微弱。对方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挣开,但伍舒扬没有挣脱。
“钟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再继续拉开衣物。
在明庶昏迷,他为他简单擦洗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异样。
两天前,他还在馥郁的水雾中抱过这具完美的身体;一天前,他还见着海上的晨光折射在他的皮肤上,泛出珍珠般的光泽。
而现在,他满身创伤和荆棘,心口处更是巨大裂痕,仿佛熔岩肆虐过的大地。
更让伍舒扬无比忧心的是,心口伤痕里,隐约涌动着鼓胀的黑色雾气。即使是伍舒扬,触碰到时也感到了极端的愤恨和邪恶,甚至险些将自己恶的那部分勾了出来。
“没什么。”他垂下了眸子。
忽然,明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即盯住伍舒扬问:“轮回镇,你没有做什么吧。”
见到伍舒扬的第一反应:轮回镇可能会遭殃。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下意识的确这么觉得。
所以他说了“不许”。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根本拿不准对方会不会听自己的。他感觉自己的意见也好要求也罢,对方一直是爱理不理,想听的才会听。
伍舒扬没答。
他看了会儿床上躺着的人。他的世界很大,心也很大,装了万千河山、古今岁月,装了花鸟虫鱼、山水自然,装了人间冥界、仙境原初,只是,在这个如浩瀚天地的心胸之中,他找不到明庶自己的位置,更找不到他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