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geis,是给您引路,明叔叔。”
他忽然明白过来。
他不知道对方许下了什么条件获得引路资格,更不明白为什么和佑会变成黑鸫。但突如其来的变故,指明了拼图剩余的部分:
和佑给予的代价,极可能是自己的生命,用来交换引路资格。而引路完成之后,相当于誓言破灭,消亡。
他隐约想起,爱尔兰神话中,只有死去的魂灵才会变作鸟儿,流连地返回自己的世界,寻一寻自己生前的足迹。
他早该想明白的。
“和佑!”
简明庶从零乱的圆形药片中挣脱出来,朝着和佑落下的方向跑去。他没跑出几步,脚腕被什么东西束住,生生扯倒在地上。
地上陡然丛生片片荆棘,像浩渺无际的大海,瞬间将他整个淹没。层层荆棘,就像利刃,蛮横地刺过他的身躯,贯穿他的胸腔。四肢、臂膀被贯通数处,让他不得不单膝跪地,甚至低下了高傲的头。
肺部穿孔,窒息感接踵而来,粘腻的腥气上涌,口鼻之中全是腥甜气息。鲜血随着荆棘之刺奔涌而出,灌溉了整丛荆棘,开出片片绚烂蔷薇。
不,这不是结束。
孤女和药品,也许只是最开始的试炼。
他的眼前,人影开始不住乱晃,层叠重复出现。他甚至分不清,这是痛楚带来的幻听幻视,还是整个癫狂世界给予的第二道试炼。
“没人会来救你。”一个女声尖利地笑着,“也没人喜欢你。你就是个灾星。”
是舅妈,是很久很久以前,舅妈的声音。
“要不是这片茶庄,早就把他丢出门去。”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