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就颇为危险了。
游鼠低下头,没敢再看这双盈满秋水的眼眸。他面色毫无波澜,强撑着平静的语气说:“如果我是你,可能会抛下这几个伤残兵独自走了。”
“也不止我。可能,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都会这么做。”
硕大的迷宫,暗沉又压抑,瑟瑟凉风一过,吹得枯藤乱摇。干枯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远方,似乎传来几声非人的嚎叫。
“同路而已,一起走也没什么。刚刚的冲突,算是误会,既然过去了,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针锋相对。”
何况,刚刚的冲突中,他和宝蒙没吃到亏,蛮牛和游鼠倒是闹了一身的伤。
而且,退一万步讲,游鼠心上的伤还是自己亲手扎的。
“所以我才说,你应当过得很幸福吧。”游鼠平静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又逃避似地移开目光,“我们这里,理解不了这种同路人情。我们,非友即敌。”
“这有啥。世上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去了。有你这样爱恨分明的,当然也有我们明叔叔这样温柔包容的,这不太正常了。难道还得世上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宝蒙翻了翻眼睛说。
“而且,你好端端地,揣测我们明叔叔个人生活过得怎么样,反而有点稀奇古怪的。”她小声嘀咕道。
游鼠转过脸,强行将目光钉在长乐的动作上,看他一点点擦干净蛮牛的伤口,又娴熟的包扎。
余光里,他看到简明庶趁着休息,给小伍舒扬擦头发。简明庶恶作剧地将小孩的头发揉的一团糟,引得小不点生气捂头,自己则抿嘴坏笑。
这种温馨,地宫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从没体会过。让他有些向往,又有些羡慕。
简明庶忽然将毯子丢了小伍舒扬满头,惹得小不点在里面左右晃动。
他满眼含着捉弄成功的笑意,这才开口说:“倒和过得幸不幸福没多大关系。”
“有时间生气排挤,还不如多吃几碗饭来得实在。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