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着隐约的细碎歌声,走到了道路末头,轻轻推开了闪着一丝微光的门。
房间不大,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也做了吸音处理,一侧摆着三角钢琴,另一侧则是落地大窗。
正临窗前,简明庶斜靠在一张流畅线条的白色单人榻上,戴着眼镜,静静地读着一本《华兹华斯诗选》。
他的眼镜是好看的纽丝边,镜腿上挂着优雅的银质树叶链条,垂落下来,点缀得侧脸格外精致好看。
开门的响动惊动了他,简明庶抬头望向房门口,眉目中平静温和,就像春日里夹着翻飞桃花的风,直飞入他的心田。
那一瞬,他感到自己如死寂一般的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自心尖开始,一股奇怪的酥麻感觉如风驰电掣,游遍全身。
这可真奇怪,他明明,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而已。
这张让他驰魂宕魄的脸,他已太久没有见到。久到已经忘却了,他曾经是如何臣服,如何肯为之生、为之死、为之所向披靡,又为之跌入万丈深渊。
那首花房姑娘一曲唱毕,又开始从头叙述起,恰巧唱到那句 “你不敢抬头看着我脸庞”。
这让伍舒扬想起茧世界里,他罩着淡金色镂空面具的脸。和平日里温和的他不一样,发丝柔软曼妙,眼波流转,还有那一点红唇,灼人心魄,是另一种绝艳。
和青阳神韵相似,却些微不同。
仅仅是回想记忆中的画面,他能感到沉寂多时的心跳开始加速,疾跑。
让人心颤。
“醒啦。可真能睡。”简明庶柔和的声音伴着歌声传了过来。
伍舒扬这一觉,足足从回来的清晨睡到了这一日的夜幕初升。
“好好的,你早上是怎么了?”简明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