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心态沉稳的简明庶也被氛围影响,心中焦虑无比,像爬满了漫无目的的蚂蚁。
吧台上的鲛人也换了副模样,身上不知何时长出了疙疙瘩瘩的囊肿,噗呲噗呲爆裂了一地白色浆水。几个鲛人蹲在吧台上嚎叫,附近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这边。”
“这边。”
“这边。”
简明庶没回头,他认得这个声音。
循着声音,没走几步,有人揽着他的肩,挡开路上混杂乱奔的人群,将他推入了一扇厚重的雕花铁门当中。
“伍舒扬!”
进门之后,简明庶忽然想起伍舒扬,他想回头,却被身后跟着的人推搡着前进。
铁门重重阖上,恼人的防空警报声终于消停了几分。
房间中一股浓重的甜腥气息,浓郁的黑暗中,他像是一头撞进了什么帘子。
温暖、湿润,摸起来粘腻腻的。
一声惊雷,五彩雕花玻璃破了半扇,冷风奋命往里拥挤。
透过石雕窗棂,硕大的眼球太阳正当空,细密的瞳孔看了过来,直盯住简明庶。
屋内陈设像泼上一层浓重的厚墨,全然看不清楚。天花板垂下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滴滴答答地,隔着点距离,还带着点温热,就像一道柔软的帘子。
他原本视力不错。虽然没有白无常的阴阳眼、也没有黑无常的法眼,多少比寻常人敏锐一些。
这时候,简明庶甚至有点痛恨自己的敏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