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充满了克制、规矩和深思熟虑的人生。
他人生中的每一步,都像精确谋划过的登天梯。直到二十六岁,突生变故。
那夜的丝竹声声乱了他的心弦,觥筹交错之时,他独一人自门外走来,闯进了这个本不欢迎他的宴会。
“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他独一人站在厅中,堂上芸芸宾客只以为这是一句什么笑谈,发出阵阵哄笑。
“子珏将军,您一个人,唱什么大戏。”
直到刀光剑影,暮鸦惊散,狂血迷乱。粘稠的血溅满了兰厅,枝灯被这番荒唐撞到在地上。
“你 你疯了!你 你不是子珏?”
张永清仰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得看着伍子珏红如玛瑙的眼。
这双眼睛和他记忆中不一样,这个嗜血魔头也和他印象中克制有礼的伍子珏不一样。
血屠过后,如大梦一场,只觉悲凉。
陪葬又如何,他再也追不回他的青阳。
伍舒扬安定地坐在黑暗中,整个石室像被沉墨倾覆,又暗又静。
石室内的空气依旧稀薄,虽然伍舒扬体会不出差异。简明庶那边还没有动静,他不打算再等,扬手用黑色斗篷拢住他,镇定地将他扶了起来。
简明庶看着修长挺拔,腿长手长,但没有想象中沉。
黑暗中,伍舒扬沿着墙壁,一道门一道门地摸过去,直到摸到简明庶死前指着的那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