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渐默焦急地拍了拍季鸫的脸颊,试图让他从骤然缺氧的眩晕中回过神来。
这时,他清楚的看到,季小鸟的脖子上多了一圈红黄青紫的淤青,严重的地方还有血丝渗出,一看就是有人下了死力气给掐出来的。
季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条件反射地用力抽了一口气。
带着霉味和灰尘味的空气灌入喉管,季鸫立刻被呛住了。
他仰面躺在任渐默的怀里,捂着受伤的脖子,咳了个撕心裂肺、眼泪横流。
等到眩晕感稍缓的时候,他终于能够睁开水雾迷蒙的双眼,看清眼前的一切。
紧接着,季小鸟就像是一只见了天敌的耗子一样,从任渐默的臂弯里一跃而起,原地一蹦三尺高,腾腾腾连退十数步,直接贴到了墙角上。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苍白中透着蜡黄的脸。
那张脸就像是一具倒模失败的蜡像一般,眼耳口鼻都皱巴巴地挤在一起,口唇皱缩,露出下方苍白的牙床和参差的齿列。
然而令季鸫吓得差点儿心脏停跳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的姿势。
他不是站立着的,而是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睁着一对瞳孔涣散的死鱼般的眼睛,木然地盯着季鸫。
那时他们的距离很近,两张脸之间只差着两个拳头而已,季鸫只要把脑袋再抬起来一点,就能跟倒悬在他头顶的兄台直接来个贴面礼了。
可即使如此,抱着季鸫的任渐默却毫无所觉,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就挂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季小鸟在极度惊骇之下,本能地翻身跳起,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一边逃还一边指着倒挂下来的男人,竭力想要告诉其他人那玩意儿的所在。
可季鸫刚刚才被大力掐过脖子,喉咙受了伤,一时半会儿别说大喊大叫,连仅仅只是发音都很困难。
于是众人只能看到季鸫像一只受惊的仓鼠般贴在墙角瑟瑟发抖,手指朝前指向虚空,嘴唇不停地张合,却只发出了嘶哑得根本不成调子的赫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