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翻遍药宗古籍,才在妖族一本残卷里找到关于扬灰的只言片语。”
方拾遗明白了。
连收录了天下药典的药宗都没法子,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寒风寒雨冷杀人。
方拾遗嘴唇发白,微微一个激灵,这才发现,下雨了。
秋日细雨针扎似的绵密落到身上,方拾遗反而清醒了:“师父,除了我,只有老宗主知道?”
“还有金光寺的了惠大师。”温修越抚了抚方拾遗的头,像个安慰孩子的父亲,豁达地笑了笑,“秃驴笑我当年气太盛,话说得太满,终有这一劫。”
随着他的动作,方拾遗身上的水汽消失,周身覆了层温暖的白光,挡了细雨。
方拾遗抬眸盯着温修越的脸庞,忽然想起当年他说,他与山海门皆有一劫。
现在师父应劫了,山海门呢?
方拾遗牙齿都在恐惧地轻微打颤,使劲甩甩头,浑浑噩噩地想:不。
绝不。
温修越看穿他的心思,却没说什么。他按住方拾遗的肩头,在逐渐变大的雨声里,声音略有缥缈:“拾遗,你天性纯善,赤子之心,了惠大师断你有佛性,我很欣慰。”
方拾遗喃喃:“师父……”
“但你性子优柔寡断,不懂取舍。”温修越道,“为师要你心怀仁慈,杀伐果断。”
方拾遗无措地望着他。
温修越很长一段时间没开口,似乎在犹疑要不要说出某句话。对于山海门主来说,这样的犹疑很少。最终,他还是没开口,动作温柔地拍了拍方拾遗的肩:“回去吧,鸣朝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