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遗纳闷地扫了眼身后,没看见什么影子,也没感觉到杀气妖气,揣摩可能是自己太紧张幻听了,于是放下心来,欣然接过那朵小花,俯身插进孟鸣朝乌黑的鬓发里:“少拈花惹草。”
孟鸣朝乖乖的“哦”了声。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循着与鸣鸣的那点联系穿梭在密林里。孟鸣朝这次含蓄文雅了许多,指尖吞吐着金色的剑芒,长长的眼睫一阖,便往后弹去几道。
方拾遗已经做好了三两步就遇到只妖族的准备,岂料此前还嚷嚷着要吃了他的妖族一只也没蹦出来,满头雾水地揣测了半晌,怀疑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那些妖族离开了。
密林里的浓雾快散完了。
孟鸣朝收回了手——那只手修长、干净,泛着玉石般的色泽,瞧着孱弱又无害,钻回宽大的袖下,不露出分毫端倪。
方拾遗忽然开了腔:“小鸣朝,这几年怎么过的?”
一直是他往山海门递传音符,他飘忽不定,孟鸣朝没有回过。
冷不丁听方拾遗开口,孟鸣朝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发现了,一道金芒从袖中弹出来,穿破了袖子。他委屈地拢了拢袖口,小声说:“练剑,画符,布阵,想师兄。”
最后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得很重。方拾遗一阵牙酸,胡乱挠挠头,干笑道:“师兄也很想你。”
小美人上前两步,与他并肩,默默横过来一眼,含怒带怨。
当初下山之时,信誓旦旦地说几月回一次的是他,传回传音符后,无数次许诺过几日就回的也是他。
方拾遗脸皮再厚,被这么一横,也不禁心虚起来,让望舒自个儿转悠着护在他们身周,摸出破扇子,欲盖弥彰地扇扇风,带着点妥协意味的笑:“往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师兄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还是我自己讨吧。”孟鸣朝的目光在他开开阖阖、形状优美的薄唇上转了一圈,慢慢收回目光,不经意地舔了下唇角。
方拾遗的脚步忽然一顿。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阵鸡飞狗跳的怒叱,随即是一连串的“啾啾啾”,间或夹杂着傻鸟惊慌或愤怒时才会暴露出来的“叽叽叽”。
孟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