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好多亲朋都已到场,画卓民念了很长的吊念词,然后众人开始瞻仰遗容,献上手里的花。
郝乐炎和各位师兄一起,为各位前来吊念的人鞠躬,感谢他们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前来相送。
来的人里,有很多人是郝乐炎不认识的,有的是面熟却没说过话的,也有一些自己熟识的作词作曲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爷爷竟然亲自来了。
郝老爷子还很壮实,走路都带风,虽然头发发白,可面色却很红润。身后还跟着郝乐炎的父母,墨展离的父母竟然也跟着。
这五个人一出场,聚集了无数闪光灯。
老爷子也没鞠躬,也没献花,直接走到棺材旁,啪啪的拍了两下子桌子,郝乐炎赶紧过去拦,他还没来的及拉住人,就看见他爷爷的眼圈竟然红了。郝乐炎一时没了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伙计,我来送你了,到那边之后别忘了跟那几个老家伙说,你收了我孙子当徒弟,平白矮了一辈儿!”
郝乐炎无语,他爷爷是个老别扭,往往言不由心。
“我当初让你设计个考验让他知难而退,你可倒好,非得收他当徒弟,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看你下去怎么开口说!”
郝乐炎惊讶的睁大眼睛,原来他老师是很乐意收他的,并不是勉为其难。
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年纪大了总有这么一天,你们没给他丢人,都是好孩子!”老爷子到一边和画卓民、贺胜磊说话去了,两位妈妈凑过来抱着郝乐炎就开始安慰。
“这孩子,年纪小没见过什么生死离别,看看这脸,都快瘦没了。”墨妈妈心疼的把郝乐炎搂在怀里,摸着郝乐炎的脸心疼的感慨着。
被一个不算太熟的女人这么抱着,郝乐炎还有点尴尬,他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看不开,是见过之后反而更想珍惜,所以心里才难受。
郝乐炎的妈妈摸摸他的头,“忙完了回趟家,累了就歇两天,家里养得起你。”
郝乐炎点点头,“放心吧,我没事儿。”
两位妈妈抱完了,两位爸爸又拍了拍肩膀,无言的鼓励了一下。
墨展离一直在人群里,帮着“接待”前来祭拜的艺人们,多数艺人看见墨展离在这儿,也都安安分分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一脸悲痛的表情。
墨氏夫妇来了之后,场面更安静了。
前来送别的人还是很多,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郝乐炎只顾着鞠躬,也没怎么看前面。一直到了十点,吊唁完了,没进来的人只能把花放在路边提前架好的花架上。现在要盖棺了,郝老爷子站出来,拍了拍棺材,“老伙计,你起来不?你不起来我可真盖上了,你后悔也晚了知道不?你说你呀……”老爷子老泪都下来了,给画老又正了正帽子,“很帅!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帅,这就么帅气的去见老伴儿吧,我给你盖上啊!”
随着把棺盖盖上,郝乐炎眼睁睁的看着画老一点一点被遮住容颜,一直在眼底打转却不知道该怎么落下来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老师!”“老师!”“爷爷!”
郝乐炎和刘袁,一边一个扒着棺材,画向晨抱住棺盖,那表情看起来让人揪心。
贺胜磊把画向晨扯过来,高鸿云从背后抱住刘袁,“快放手!”
墨展离从人群里走过去,扣住郝乐炎的手腕,一只胳膊把他搂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
贺胜磊哽咽着声音,清唱起了画老生前最喜欢的那首《送别》,柳月瑶、高鸿云、古清、刘袁、郝乐炎他们紧跟着接上,师兄弟六人,老大和老六相差了三十多岁,第一次在一起合唱,却伴着眼泪,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