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都被曾先生请了出来,又坐回到了原位,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不满和愤怒。

这次的开场秀是人头蛛担任。

它们先是像机器控制一样站在台上发愣,沈奢拿了根拐杖随手一挥,这些惊悚又滑稽的东西立刻排着队跳起了芭蕾,动作笨拙,又极其认真,怪诞的好笑。

宾客们一个个被吸引,仿佛沉浸其中,还跟着一起摇晃。

舞蹈结束,曾先生也上了台,先是绕着台上的三个人转了一圈,锁链还锁着,看起来很正常,似乎调教的不错,少了些戾气。

他满意的笑了笑,面向台下道,“接下来这场秀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竞价式,但你们不用等,直接在台上现场演绎实验过程!”

台下顿时躁动起来,每个人眼睛里都开始闪烁光芒。

“还是老规矩!谁竞价最高!就能优先乘坐升降机离开这里!”

他退到一旁,打开了一个电子仪器,上面滚动着像股盘一样的统计表格。金钱散发着绿光,照亮了他贪婪的眼睛。

“三!二!一!计时开始!”

居然是靠竞价来决定离开顺序。

沈奢站了出来,举起拐杖指向那四人,“请各位贵客先挑选一下,是想让谁做首位表演者呢?”

宾客们不约而同全都指向席茧,“用他!”

这个病弱少年看上去是三人里最健全的一个,也是最能激起施虐欲的。

透明,空洞,像街道边被随意丢弃的汽水瓶,在等着人去踩碎他。

沈奢没有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打开锁链把他带到了台中央。

面前摆着一张巨大的洁白的手术台,旁边站着几个身穿白色防护服手拿手术工具的医护,不远处的水箱里还有一堆黏腻扭曲的水生物当材料。

一切准备妥当。

曾先生高声询问,“你们脑子里会有什么样的奇思妙想?我满怀期待!”

台下一个个举起牌子。

“五百万!人的腿如果嫁接到头顶,能倒着走路吗?”

“六百万!把他的皮全部换成鱼鳞,是不是就不会变老了?”

“一千万!把章鱼的脚缝在他嘴上,他哭的话会喷出墨汁吗?”

刺眼的白炽灯照在席茧身上,他低着头,好像没听到这声声嘹亮却无比癫狂丑陋的竞争。

这时。

沈奢却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踩死一只蚂蚁,当然要难过,要悼念,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它的忌日。但踩死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类,就不需要有任何道德上的自我谴责,你只用,夸赞自己。”

“做得真棒。下次继续。”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压倒了台下的叫喊,笼子竟然被阿唇生生撞开,她像疯了似的直接扑向曾先生,虫腿变成了利刃,像一个铡刀,狠狠砸了下去。

连声尖叫都没听到,台上就溅满了刺眼的血红。

清醒后的恨意像翻滚的巨浪,她压制不了自己,只能跟随不再被控制的本能,把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毁掉。

刚还在笑的宾客们全都吓的尖叫,不顾身上的正装裙摆四处逃窜,可这回,四面居然全被封闭,他们就像被圈在猪圈里的杂粮,被越来越多的怪物残忍践踏。

尖叫,挣扎,哭喊,惊恐的求饶和□□破碎鲜血喷洒的声音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