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高不说,还分配了足够一家人居住的单人宿舍,再加上房主只有一个儿子,已经在平岛结婚生子,为了不跟儿子常年分居两地,刚做出决定要搬到平岛生活,在侯县的这套房子,自然就空了出来。
张晓珠找上门的时候,两夫妻都在收拾屋子。
“你是?”男人脸上蒙着一块布,正举着扫把打扫天花板上淤积了一年的蜘蛛网和尘土,声音沉闷地问。
“我是来看房子的。”张晓珠手里提了一袋礼物,是超市里拿出来的红薯粉和足有一斤多的整块红糖板,快过年的时候找上门,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打扰你们?”
“没事没事,我还想着你们啥时候会来咧。”陈玉珍扯掉脸上的布,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来,“在打扫房间有点脏乱,你别介意啊。我给你泡点花茶,是蓉市的亲戚送的,可香可香了。”
“这是一点小礼物,你们一定要收下。”张晓珠把袋子放在桌上。
陈玉珍顺手揭开袋子看了眼,摇着头说:“不敢不敢,东西贵重,你还是自个儿拿回去吧。眼看着快过年了,就算在县里也不太好买。”
“不贵,都是厂子发的。”
“糖厂吗?”
“是啊,都是邻居送的。她家里出了事,就跟我换了工作,就近留在大队做会计了。我要带着家里人搬到城里来,托人找的房子,想着马上过年了,不好来打扰,就赶着今天来了。”张晓珠简单介绍了一下。
陈玉珍恍然大悟,“置换工作了啊,家里有事的话,县里工作太远了,还不好请假,能留在大队当会计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张晓珠说到张小慧也在船厂工作,陈玉珍也很高兴,觉得两家人很有缘分,非要留她在家里吃饭,虽然只炒了葱花鸡蛋和一盘青菜,但能用粘稠的白米粥来招待客人,也说明了这家人十分厚道。
饭后谈起房租,陈玉珍说:“既然你姐也在船厂工作,跟伟民是工友,指不定啥时候还能见个面,帮个忙的,我也不占你便宜,每个月五块钱,平岛到县城也不方便常来,就三个月收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陈玉珍的房子是建国前就已经买下的,所有权是他们自己,不管是要租还是要卖,别人都不能说什么,给多少钱当然也是看她自己的高兴。
将来搬到平岛,肯定很久才回县城一次,也担心租房子的人将她家弄得一团糟糕,如今见了张晓珠,觉得很满意,从原先的租金七块钱降到五块,也是心甘情愿。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要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钱。”张晓珠立马起身,去拿随身带来的挎包,打算当面点钱,直接把租金交掉。
陈玉珍有两间屋,一间大一间小,大的有十五六平米,小的也有十个平,单独看都不大,合起来也算不小,一个院子住了四户人,邻里关系融洽,几乎从来不起口角,从巷子出门没多久就到街上,离糖厂只有半个钟头的步行距离,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要五块钱,肯定是陈玉珍要的低了。
张晓珠心中感激,立马数了十五块钱推到陈玉珍面前,“租金我就提前交了,免得去糖厂入职的时候,忙得忘了给。陈姐数数,看对不对。”
陈玉珍脸上堆满了笑,连数都没数,就把钱收到口袋里,“不用数,我觉得不会错。既然你租金给的爽快,那我也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一把,免得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去平岛了。
“家具什么的,我们也带不走,就全留给你们,正好省的买了。其他三户人家,除了李大姐家人比较多,其他的满打满算一家不超过五口,都有正经工作。”
陈玉珍拉着张晓珠到门口,指着其中一家说,“对门那户就是李大姐家,儿子媳妇都是厂里的临时工,老伴腿脚不好走不出院子,她就留在家里照顾俩孩子,顺便做点糊纸皮的活儿,人特别好说话,谁家没空带孩儿,都让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