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周敬年从噩梦中惊醒,他习惯性地摸向床头呼叫器所在的位置,等感觉到那里空无一物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那间自己曾独居十年的卧室了。
他回来了。
从三十五岁,回到了十七岁,他人生中最放肆美好的时段。
五天前,周敬年也是在这张床上醒来。他没想到,一次生病,居然发生时光倒回的奇迹,为此他久久不敢相信,他怕醒来后发现这又会是一个噩梦。在这五天的最开始,他不敢睡,睡了醒来也不敢睁开眼睛。
夜色很明亮,月光从半拉的窗帘处照进来,在床前落下一片银白。周敬年掀开被子下了床,冰凉的冷气刺激着周身的毛孔。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慢慢来到落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俯视着这座在夜晚变得非常安静的庭院。
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来电的铃声在这安静的夜里异常大声。
被打断思绪的周敬年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阿城。
他按下了接听键。
“敬年?”对面传来让周敬年觉得陌生的少年音,伴随着的还有嘈杂而激烈的音乐声。
周敬年没应声。
对面那人似乎远离了嘈杂的背景音,声音很快变得清晰起来,他的抱怨里还带着点委屈地问周敬年:“敬年你在不在?你还生我气啊?我那天喝多了才玩得疯了一点,你不要这么较真啊!”
周敬年依然没回应。
对面愣了愣,拿不准对面的情况,“敬年?”
然后,周敬年直接挂掉了电话,看着被他扔在床上对他来说过于老旧的手机,眼里闪着冰冷的寒光。
某酒吧里,被周敬年挂了电话的少年皱了皱眉。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凑上来,“城哥,怎么样?周哥怎么说?”
应城把手机塞回兜里,转头看着他,扬眉笑了笑,桃花眼在酒吧绚丽的灯光下溢满迷人的风情,“还跟我生气呢,居然挂我电话。”
黄毛被应城的笑晃了晃眼,心想这小子确实长得好,难怪周敬年整天围着他打转。不过黄毛很快回过神,哈哈笑了两声,却道:“周哥这是傲娇呢,我们这一圈的人谁不知道你在周哥心里最重要,都这么多天了,他的气早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别扭的性子,肯定就等着你给他台阶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