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从车上下来,宽大的墨镜遮住他的半张脸,只余下紧抿成一线的嘴唇,又薄又冷。
他怀里抱着一束白菊,从保镖那儿接过伞,淡漠地吩咐一声:“在这里等着。”
“是。”四人齐齐应一声,只分出两人不动如山地守在过道入口。
走过十来座陵墓,肖 在最里面的一座墓前停下脚步,墓碑周遭都很干净,这一片墓区都是有专人时常打理的。
这墓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晨礼,碑上落款写着:爱人肖 所立。
肖 把花放下,嘴里默默地念叨:“晨礼,当年卓繁因为嫉恨你故意把你的消息走漏出去,借条子的手杀了你,这个仇我会替你十倍讨回来的。卓家已经被我搞垮了,卓家老爷子一走,再也没人给卓繁撑腰,他已经被秘密我关起来,你希望我怎么对付他呢?”
“呵呵,当年卓家一手遮天,卓家唯一的继承人却纠缠上了我,只怪我力量不够,无能保护你,你走以后,我假意接受卓繁,对他虚以委蛇,暗里地布下天罗地网,如今终于一举成功上位,把卓家踩在脚下。只可惜,这一切你都已经看不见了……”
说着,肖 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冷峻如冰山般的侧脸,萧瑟秋雨中,他孤独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冷清。
他把墨镜塞进风衣口袋,又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小坨紫白色的东西。
这是一坨洋葱。
因为还拿着一把伞,肖 颇觉不方便,他左右四顾无人,遂把伞柄夹用肩膀夹在脖子上,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蹲在墓前就开始剥洋葱,一边剥一边泪流满面:“晨礼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自己走了呢?我们唯一的那张合照被卓繁给剪坏了,虽然现在重新粘好,可那痕迹已经永远留在了上面……”
“我总觉得你的样子已经日益模糊,可我不想忘记你……”
“不管我怎么报复卓繁,你都不会回来了,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肖 两只眼睛都要哭肿了,才终于松了口气:“早知道剥洋葱怎么痛苦还不如去买瓶眼药水呢。悲剧的梁晨礼同志,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第一世就已经够没有存在感了,这一世干脆连个出场镜头都没有,跟炮灰攻123各种刷存在感比起来了,炮灰受就是一坨翔啊,拉完就被水冲走了。”
他重新站起来,飞快地带好墨镜遮住那双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继续以冷酷潇洒的黑帮老大形象出现在保镖面前,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待他处理完一些要事回到别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肖 脱下被雨水沾湿的外套递给女佣,一面拉扯着松开领带,一面皱眉问道:“卓繁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