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萧池低低地道,他错开视线,却逃不开压抑的笼罩。
季沉宣沉默地凝视他,片刻,忽而笑了,像剔透的玻璃冻裂开一条缝:“对,你不是,你把我的宝贝藏到哪里去了?”
萧池警惕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了。”
“回家?”季沉宣双眼眯成两道危险的缝,“回哪里的家?我们的家?”
“当然是我父亲的家。”萧池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瞪他一眼,转身夺门而出,见他留在花房里没有追来,才放心大步离开。
隔着玻璃窗,季沉宣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整个人像被抽离了脊骨,半边肩膀要依靠墙壁的支撑,还不至于摇摇晃晃倒下去。
人走了,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花房的门发出脆弱的吱嘎声,似一声嘲讽。
孤独感如影随形,漫无边际地cháo涌而来。
灯光将他弯曲的背影映照在玻璃上,佝偻得仿佛垂垂老矣,即将在无人的角落里腐朽成灰。
季沉宣的目光茫然地投注在某片虚无里,像在经历一场噩梦,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兴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梦,一场美梦,如今不过梦醒了,泡沫碎了,连带着他的心也碎了,零落满地,等待风gān。
季沉宣颤颤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可梦里的一切他都清醒地记得。
他甚至还记得,萧池窝在他怀里时的温度,带着一脸傻气的笑,拿鼻尖来蹭他的脸;做饭时牛皮糖一样贴在自己身后,嘴里说着不亲亲就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