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吻。”萧池作出的解释如出一辙,像个举一反三的三好学生,“你说的。”
“……”季沉宣淡淡一笑,手指轻抚上被吻过的地方,仿佛回味那点余温。
原来人有时候是这样容易满足,他想。
……
窗子关严了,午夜一切的春寒料峭都被挡在外头。
室内寂寥无声,唯有枕边人清浅绵长的呼吸,平稳得给人以安心的力量。
萧池出乎意料的失眠了,去了一桩心事的季沉宣反倒睡得香甜。
人生头一次经历失眠,他忽闪着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发呆,偶尔转过脑袋望着季沉宣熟睡中的侧脸。
在对方心里,他长着一颗榆木脑袋,恨不得头顶开个瓢,把里面实心的木头疙瘩掏出来。
但在今天,这颗榆木却被啄木鸟孜孜不倦、日以继夜的勤劳,终于啄了出个洞,塞进来无数胡思乱想,在他脑海里打转,害他迟迟无法入睡。
想到这里,萧池忽然生出一丝埋怨,季沉宣突然丢下那一句话,又不给他仔细解释,让他像个解不出试题的笨学生,深夜还趴在书桌上算来算去。
到底什么叫喜欢?
又为什么,竟能喜欢一个人到重逾生命的程度?
“唉……”萧池无声地叹了口气,“真是伤脑筋……”
他想起白天在恋人湾,季沉宣提起的那个传说,爱神的箭射中彼此的心,两人就会相爱,那个时候,季沉宣是想把箭射进石头洞里去的吧?
却被自己硬生生破坏了。
时钟走过午夜,他缓缓掀开被子起身,蹑手蹑脚离开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