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蹊河皱眉:“知道你有几下子,可你既然做了我武陵掌门,就应当用我武陵功夫对敌,难不成你想对着德高望重的妙印方丈也来两下撩阴腿?专攻下三路?钻空子踢他屁股?”
谢秋石给他逗得噗嗤一笑,折起的书卷露出一角,岑蹊河眼尖,猛伸手把这本“折花十九着”抢过来,翻开一看,气得涨红了一张脸 这哪里是什么“折花十九着”,封皮里包着的端的是一部“龙阳十八式”。
谢秋石惊呼一声,忙举起双手,高喊:“刀下留人!岑峰主!”
岑蹊河:“……”
他一刻钟僵着没动,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出来,跟我去接见两位掌门。”袖下手掌捏的死紧,指尖差点没掐进肉里。
“不急。”谢秋石却道,说着把龙阳十八式翻到最后,“你看看这个。”
岑蹊河闭紧双眼,恶狠狠道了声:“拿开!”
“诶哟,我错啦!”谢秋石笑嘻嘻地从书卷最后抽出一张信笺,在岑蹊河眼前扬了扬,“我在后山的叫花子兄弟们给我送来这个。”
岑蹊河这才接过,匆匆扫了眼,道:“苍山派也来了?你请来的?”
“怎么可能。”谢秋石晃了晃手指,“食锦虫阴魄还满武陵飘荡,我怎么会真请这么群人过来?”
岑蹊河皱眉:“那他们不请自来是想做什么?”
“我想端了他们,恐怕他们也想端了我们。”谢秋石在书案前坐下,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办典礼?”
岑蹊河一怔:“你想引蛇出洞?”
谢秋石趴在桌上“哼哼”两声:“来暗的不如来明的,让他们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也不坏。”说着附在岑蹊河耳边轻声道了几句。
岑蹊河讶然:“你要一个人对付他们?”
“这不还有你和清丰么。”谢秋石微微一笑,“照办吧。我去会会妙印方丈。”
宴饮设于中峰礼剑堂,正午时分,谢掌门携岑蹊河、伏清丰二人入座,他一身红衣,珠宝交辉,明艳不可方物,往正中一站,便如初阳乍升,朗辉熠熠。
左侧南向落座的是辈分最高的妙印方丈,往下便是天玄宗宗主黄飞卿,再下首则是点苍峨眉几个次流门派,依次环坐一圈。
谢秋石命童仆斟了杯酒,从上首起轮流敬了一圈,他手腕微倾,除在敬妙印方丈时浅尝了口素酒,其余时候一概唇不染液,几个沉不住气的弟子当即冷笑出声,他却只做未闻。
黄飞卿笑道:“到底是少年轻狂。传闻武陵新任掌门天纵奇才,身无修为,却得薛掌门青睐,竟越过三位亲传弟子传位于你……如今一看,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他连说两个“名不虚传”,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目中带了些看晚辈的慈爱,细品之下却是略有轻蔑。
“过奖过奖,”谢秋石笑道,“我也听过自己在江湖上的美名 不是擅妖法,就是擅淫术,要么爬了薛灵镜的床,要么迷了整个武陵的眼,您夸我名不虚传,可当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堂中一时寂静,黄飞卿显然没想到他半句好话也没有,拿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愣是忍着没泼出去,半晌才淡淡说了句:“谢掌门说笑了。”继而冲身后的弟子颔了颔首。
岑蹊河忙拉了拉谢秋石的衣袖。
谢秋石抽回袖子,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岑蹊河直瞪眼。
黄飞卿身后那弟子起身行礼,朗声道:“谢掌门!鄙人天玄宗门下,敝姓王,贱名上青下丛,今日代表天玄宗,试剑代礼,还请谢掌门赐教!”
谢秋石笑道:“好说好说。”话音未落,一记撩阴腿把人踹到了桌子底下。
众人:“……”
岑蹊河捂住脸趴在酒桌上,求救似的看了眼伏清丰,只见伏清丰仍在一杯杯灌酒,目光迷离,嘴上嘻嘻:“美,美人,嗝,美人……”
完了。岑峰主心道,全完了。
王青丛痛得顾不得礼数,捂着裆部像黄飞卿哭诉道:“黄师伯!他……他他他欺人太甚!黄师伯替弟子做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