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也顾不上这无厘头的称谓,只连连点头。
薛灵镜:“你磕什么头?”
石头噗嗤一笑,手指一勾,只见他新认的好徒儿发出一声尖叫,像个提线傀儡般从地上跃起来,接着他手指一推,龙哥的身子直挺挺往前一扑,直抱住薛灵镜的大腿。
薛灵镜:“……”
岑蹊河:“……”
石头:“快,哭着喊师父。”
龙哥骑虎难下只得照做,还借题发挥,一把鼻涕抹在薛灵镜雪净的绸裤上:“师父!!!”
薛灵镜的脸绿了一半,想抬脚把人踹开,又拉不下面子以仙人之尊去踹一个小孩,只得对岑蹊河使了个眼色。
岑蹊河挥袖去拂龙哥的肩膀,不料这小孩左边肩膀一低,跟个泥鳅一般滑了开去。
他一怔,正了面色,站起身来往前一步,再次伸手去抓龙哥的手臂。
龙哥下意识后躲,系了头发丝的左手却被牵引着向前。
“啪”一声轻响。
岑蹊河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觉手腕一痛,眼前一道金光炸开,只见眼前不盈六尺的小孩手中正拿着一柄折扇,扇背在他手骨上轻轻一击,继而撤回,“唰”的一声展开,鎏金扇面平平正对着他的喉咙,再往前一寸就能伤了他的命脉。
白玉扇坠在他面门前晃,上头一个“武”字,可不正是他方才被人取去的折扇!
“你……”岑蹊河后退了两步,抬掌将折扇按下一些,蹙眉道,“方才是你?”
不是我,我没有。
龙哥欲哭无泪,耳朵里的声音又响起来,他只好转头继续扒拉着薛灵镜的膝盖,哭喊:“师父!您看,我这一手本事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独孤求败,了无生趣,此生难逢敌手!传说您一手‘明镜扇’乃众修士寤寐所求,和我也能打个一九……啊不是,五五开,您不如收了我做关门弟子,我们天天切磋,从床头切磋到床尾,一解相思之苦吧!”
众人:“……”
薛灵镜:“……”
“顽童。”静默许久,薛灵镜方发话,声音如玉珠碰撞,他抬手指着神像前两柱香道,“虽不知你受哪位高人指点,来愚弄我武陵弟子,不过本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如实交代,本座既往不咎,让你拜入蹊河门下,受他衣钵……你明白本座的意思么?”
他说话间长睫低垂,眸清似雪,气息如兰,不怒自威,龙哥不知不觉就看得呆了,滞着呼吸不知如何是好,扒拉着人大腿的一双手也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就在这时,他不受控制的左手忽然抬起来,一把去拽薛灵镜的裤子。
薛灵镜的冰雪清雅顿时丢了个干净,一脚兜心窝子往龙哥踹去,龙哥尖叫一声,牵着他左手的发丝把他往后一拽,像放纸鹞子一般拎着他往后退了数米。
“敬酒不吃吃罚酒。”薛灵镜站起身,一字一句说道,声音冷得仿佛像有冰珠子蹦出来,“看来本座只好亲自会会这位高人。”
他手指一捻,掌间横过一柄绸扇,与岑蹊河的折扇不同,这“明镜扇”扇面足有三尺长,以玉为骨,以绸为面,展开一瞬绸面无风自鼓,银亮通透,仿若镜面般能照出人影。
“明镜扇。”石头眯着眼看着,露出一个还算满意的笑,手指一勾,龙哥一跌一晃,避开第一扇。
小娃儿都快吓尿裤子了,可惜两边都没怜悯之心,薛灵镜收起扇面,扇柄作剑直点他咽下,龙哥仰头一个“金钟倒悬”躲了过去,不料那绸扇一横,“唰”得一展,巨大的扇面抽向他的面颊。
龙哥“吱哇”乱叫,紧接着左手一按扇面,借力跃起,整个人轻飘飘没重力似的落在扇骨上,耳边传来一声“跑”,他忙闭紧眼睛,踩在扇骨疾驰两步,抬起脚尖去踢薛灵镜持扇的手腕。
身形交错间,薛灵镜眸色一沉,忽然弃了扇一个擒拿捉向龙哥的左臂,龙哥大惊失色,左手举起折扇格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在电光石火间与薛灵镜交手数十式,在心里大喊:石大仙,石大仙,我手疼,我撑不住了!
石头也是气闷,心道这小孩的身体这般不经用,又瞅了薛灵镜一眼,忽道:“你亲他一下。”
龙哥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七魂飞了六魂。
他避无可避地瞧着薛灵镜的脸近在咫尺,双腮胜雪,兰芝美玉一般,干脆一咬牙一狠心,还真撅高了嘴要亲上去。
薛灵镜愣是呆了一瞬,继而对上那张油嘴,饶是他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气息一乱,忘了手上的招式,也忘了和自己拆招的是个小孩,直捏了一个剑诀往人身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