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才因这个问题争吵过一轮,此时面面相觑,没人主动开口了,但每人有什么鬼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们不提,一是不想再争吵,二是找不到出路,当务之急是先活命,人都出不去,谈什么将来?
至于怎么出去……
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江白昼,却见江白昼面带倦色,身体靠在龙荧身上,做依赖之态,有点奇怪。
方才他们的手一直牵在一起,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竟然更加亲密,都不避人的,真是有点……伤风败俗。
姬世雄和焦恨微妙的神情被公孙博准确捕捉到,后者自觉面子挂不住,忍不住斥责龙荧:“邀宠献媚是小人所为,你怎能如此没有分寸?败坏了白昼的名声!”
“……”
这老不死的真会胡言乱语,龙荧一股火直冲天灵盖,却不好发作,让他们误以为他和江白昼不检点,也好过发现江白昼身体虚弱的真相。
但这时,宋天庆突然瞧了江白昼一眼:“我看着,公子似乎是病了?”
众人顿时看向他,龙荧心里一紧,只听宋天庆说:“在下略通医术,我帮你看看?”
江白昼摇了摇头:“多谢,不必了,我好得很。”
宋天庆不知看出了什么,那张天生苦相上露出一丝精明,突然走近几步:“别这么客气呀!这地下危机重重,若是没有公子,我们都死过不知多少回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公子此时身体不适,我自当全力以赴,好好为你诊治一番——”
一边说,一边走到江白昼的面前。
他才伸出手,龙荧便发作,匕首猛地刺出,当场切下他一片衣袖。若不是他收手快,右手也没了。
宋天庆整个人退开几步,心里却更有底气了。
——即便他如此冒犯,江白昼也不动手,龙荧也不追上来发难,似乎是因为必须支撑着江白昼,后者离不开他。
宋天庆看出了真相,姬世雄等人何等老奸巨猾?顿时也看明白了,一起围了上来。
公孙博微微一愣,下意识挡在江白昼和龙荧身前:“你们要做什么?”
姬世雄笑了一下:“博老,我对你并无不敬之意。正相反,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利益相通,生死与共。那么这条船该往哪儿开,你明明比我更清楚,护着他作甚?我只是想和江公子重新谈一谈刚才没谈成的大计呀。”
“……”
公孙博动摇了,回头看了江白昼一眼,问:“白昼,你怎么了?跟爷爷说说吧。”
江白昼身体不适,心里更不适。
他自幼依靠五行之力,身轻如云,连走路的发力点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五行之力耗空之后,他就像个笨拙学步的幼童,身体沉重极了,疲惫感成倍袭来。又在地下连续行走这么久,此时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他说:“我无碍。”
声调仍然是冷静的,为证明自己的确“无碍”,他的手指微微屈起,五行戒忽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强光,光波将围近的众人齐齐振退三步。
江白昼面色寒冷似铁,口吻也无温度:“滚开。”
宋天庆第一个吓得后退,姬世雄面色讪讪的,和焦恨对视了一眼。
焦恨道:“公子,我们没有恶意,你别误会啊。我们只是……”
说到一半,他忽然发现江白昼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也和龙荧靠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倚在龙荧的肩膀上,明显是强弩之末了!
焦恨顿时给姬世雄使了个眼色,改口道:“我们只是为求生才想进入无尽海,若能进入,一定与当地百姓友善共处,不会烧杀抢夺,公子担心什么呢?你快点把无尽海的位置告诉我们吧,何必逼自己入绝路,平白受苦!”
姬世雄与他一唱一和,说道:“公子如此能人,突然发病了——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病,但时机赶得这样巧,可不就是天意?老天爷也觉得我们该迁到无尽海去。”
“没错!上天有好生之德!”
“公子为何要做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