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昼想起公孙博,心里一惊,担心他会遭遇不测,立刻转身走向声音的来源。
他一路走一路携光照过,地上竟然有死人,不止一个。都是熟面孔,其中有荒火的人,也有飞光殿与三大世家的人,他甚至看见了一个关键人物:赵禄福。
这位赵氏家主死得草率,嘴角流着血,身上有刀伤,是被人谋害的。
凶手是荒火还是姬世雄不得而知,但双方都有可能。
江白昼更加忧心公孙博,飞快地赶到现场,只见前方有两人正在缠斗,其中一人正是公孙博,另一个竟然是宋天庆。
宋天庆手里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公孙博的肩膀,后者年迈体衰,竟然还支撑得住,用拐杖横于身前,阻止他刺得更深。江白昼见状立刻打退宋天庆,将公孙博解救了出来。
江白昼没有动用五行之力,只单手便撇开宋天庆。
但他身上带着奇异的光,又是生面孔,并非一起下来的两伙人之一。宋天庆瞧他一眼,神色惊疑不定,见势不妙便直接开逃。
江白昼懒得管他,这地方漆黑一片,安危难测,有多大也不知道,能逃到哪儿去?
他转身面对公孙博,迟疑了一下道:“我帮你处理伤口。”
“……”
公孙博捂着肩膀倒退一步,一双浑浊老眼紧紧地盯着他,没做声。
这是祖孙两个第一回 面对面相见。
江白昼整个人被一种陌生的局促感攫住了,口齿变得不伶俐,慢吞吞地说:“你的伤口在流血,应尽快处理。”
“……你是谁?”公孙博仍然盯着他,怀疑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不去。
江白昼的五官像母亲,但也继承了父亲身上的一部分特质,比如说他皱眉的模样,和沉默不语时给人的感觉都与公孙殊十分相似。
况且,公孙博是见过江烛的。
他很难不认出江白昼。
“你是——”
公孙博浑身一震,用力按住江白昼的双臂,激动得两手都在发抖,语无伦次道:“我没认错?我没认错?!你是殊儿的孩子!”
“……”
江白昼点了点头。
公孙博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猛地抱住他:“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爷爷从未见过你,你就长这么大了……”
江白昼说不出话,他感觉别扭极了。
公孙博自顾自道:“那封信是你送给我的,对吧?我看见那笔迹,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外人’‘朋友’,你若不是殊儿本人,就一定是我公孙氏的子孙!”
末了擦一把眼泪,又问:“你爹当真不在了吗?那骨灰——”
“是他的。”江白昼低声说,“他十几年前便去世了,我送他落叶归根,你……”他顿了顿道,“节哀。”
与公孙博的激动泪流相比,江白昼的态度几乎称得上冷漠。
可他内心并非不震动,亲情二字实在过于沉重,砸在他的心脏上重重地弹起颤了颤,激起鲜血无数,令他本能地想逃。
但他这次没有逃。
和宋天庆一样,他也无处可逃。
万幸他们正处于危急时分,没有太多闲暇可供叙旧,公孙博的话还没说完,江白昼便听见有人在远处呼喊。
“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