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昼贴着龙荧的脸,轻轻嗅了两下。
“闻到了。”他说,“原来这是吃醋?她不过一个小姑娘,你真是无理取闹。况且……”
江白昼顿住,后半句没有言明,但他的眼神令龙荧明白了:况且我和你也不是那种关系,你以什么身份吃醋?
犹如当头棒喝,龙荧呆愣半晌,蔫了。
他的确没有资格无理取闹,若是因此让江白昼不开心了……
只见江白昼推开他走到床边,龙荧的眼神跟了过去,身躯比意识慢一步,也跟了过去。他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乖巧,不想惹哥哥不悦,可仔细一看,江白昼面上并无异常,他连不悦也没有,一如既往地无所谓,然后便脱衣躺下,把刚才那几句交谈抛诸脑后了。
龙荧躺去他身侧,和往常一样伸手抱住江白昼,忍不住说:“哥哥,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怎么了?”江白昼问。
龙荧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故意说:“飞光殿殿主为我指婚,让我娶他的女儿,或许我……快要成亲了。”
“……”
江白昼果然吃了一惊。龙荧拼命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从那道诧异的目光里挖掘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江白昼露出一丁点——哪怕只有蚂蚁那么小的醋意或忧愁,他也会立刻奉上忠心,发誓告诉他:我不和别人成亲,我永远追在你身后,下辈子也是你的。
江白昼竟好像真的有点在意:“你要成亲?那我们……”
龙荧的心提了起来。
江白昼说:“你不能再和我睡觉了,也不应该再想着你妻子以外的人。虽然我心里有点……唔,总之,恭喜你。”
龙荧:“……”
“你心里有点什么?哥哥?”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江白昼转身躲开,龙荧立刻追过去压到他身上,“你不高兴了?你不想我成亲?”
“你不要擅自解读我的想法。”
“那哥哥自己说给我听,别让我猜。”龙荧的手摸在江白昼的心上,试图感受他的心跳,然而结果只能是失望。
江白昼心跳平缓,神情冷静,眼珠如两汪冰湖,静静看人时,龙荧实在猜不出冰层下藏着什么。
何以总是这样冷淡?
陌生时冷淡,熟悉后冷淡,被自己冒犯了也不生气,借着欲望的由头一起滚到床上时,龙荧以为终于在他身上撬开了一条缝,即便再钝感的人,夜夜温存后,也该被情爱浸润得有涟漪了吧?
可在江白昼心里,情和欲似乎是完全分开的两个东西,不能混为一谈。
——他像极了睡完就翻脸不认人的纨绔浪子,夜里任龙荧随意地抱着作弄,甚至偶尔会主动,可天亮一切如初,感情并未升温。
龙荧迷茫地想:他的眼神什么时候才会变?
恐怕世上没有能触动他的事,那么,若是把他压在床上,用一种他从未想过的力度贯穿,狠狠折磨他,他会痛苦吗?会流泪吗?会不会在自己怀里求饶?
……
龙荧止住无边际的下流妄想,他那么喜欢江白昼,即便只在脑内亵渎,也觉得自己恶心得要命。
可龙荧自认就是一个恶心的人,还很虚伪。
他把头埋进江白昼的怀里,轻声叫:“哥哥。”
“嗯?”江白昼应了一声。
龙荧又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