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都有交情!”杜凝忍不住白了她爹一眼,“可我听说火爷都在洛都救水,他也去了,你到哪里找他去?”
“……”
老车夫咋舌,洛都离埋星邑可远得很,他驱车赶去,天亮之前回不来。况且到了那儿,也未必寻得到人。
除此以外,还能求谁呢?
老车夫最先想到了江白昼,那位公子本领惊人,性子也和善,说不定愿意帮忙,可他住在哪里,老车夫也不知道。
杜凝见她爹面露难色,不禁劝道:“算了吧,爹爹。人贩子多得很,每日不知要卖掉多少个人,我们哪能个个都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算了。”
“可我已经看见了,怎么当做不知道?那不是丧良心吗?”
杜凝气急:“这什么世道啊,你跟谁讲良心啊!”
老车夫不理她,突然猛地一拍大腿:“你提醒我了!我想起个人来!”
杜凝一愣:“谁?”
老车夫道:“会武营的那个龙左使!上回他托我帮他寻找妹妹,给我看了画像,我猜,他妹妹八成就是被人贩子拐了去。他定然痛恨人贩子,愿意帮我的忙!”
“……”杜凝说不出话。
老车夫自言自语:“这些人贩子都有自己的门路,一手倒一手,彼此之间互相认识,我就跟龙左使说,盯住一个顺藤摸瓜,说不定真能找到他妹妹失踪的线索!”
杜凝心道:你懂的道理,人家难道不懂?如果这么简单能查到,他早就查到了。
然而她爹救人心切,不顾她的阻拦,匆匆出门,直奔会武营去了。
一时热血上头,顾不得许多,老车夫到了会武营门口才想起来怕。
正是夜里,兵营外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持着火把走近,喝道:“来者何人!”
老车夫见了火把就腿肚子转筋,又想起那可怜女娃,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兵爷,老朽求见龙左使。”
“龙左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老朽受龙左使所托,有要事相告,劳烦兵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阳城驿夫前来回话,左使大人听了自然明白。”
“……”
巡逻兵听了这话,心觉不像有假,唯恐误了龙左使的正事,立刻进营报信去了。
然而,龙荧此刻不在营内。
消息传进了冷铮的耳朵,冷铮一听,喜上眉梢,当即汇报给谢大统领,然后把老车夫请了进来。
老车夫二进会武营,比上回镇定了一些。
但这回接见他的换了个人,他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谢炎给他赐了个座,说:“我与龙左使情如手足,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同我说,我回头转达给他。”
冷铮附和:“说吧!”
“……”
老车夫面色一僵,哂笑道:“其实也、也没什么大事……”
“你这老儿,休想敷衍!”冷铮不悦道,“龙左使托你办了什么要事,速速禀报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车夫顿时慌神,无可奈何,只好将龙荧托他寻找妹妹及今晚撞见人贩子一事悉数讲了出来,他心想,这些事也不算机密,说了便说了,没什么,最坏的结果是求不到人帮忙,他救不了那可怜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