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心,用自己左侧尖锐的牙齿用力咬破,总算是成功出了血。
他将指尖放到龙眼的位置,指腹慢慢聚起一递血珠,随着重量的增大缓缓滴落,在龙眼处荡了好一会儿。
慕襄皱了下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龙眼处的血迟迟不吸入。
“国师大人 ”江城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抬头就要觐言,结果被师禾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朝拜此等重要场合,岂可轻言?”
师禾冷声道:“来人,将江尚书请出此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瞬间比刚才还要安静,众臣连衣袖都管得牢牢的,生怕被风吹出声响后也被国师请出去。
慕襄也有些诧异,虽然知道江城必定会搞事情,但也没想到师禾会帮他解决问题。
江城被请出去时,还很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去看跪在最上方的太师宋晋的背影。
可令人遗憾的是,宋晋没有丝毫给他求情的意思。
几个瞬息的功夫,那滴血便被龙眼吸入了,就连站得最近的慕襄都没有看清血液究竟进了哪里。
作为雅帝亲封的国师,师禾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但他依然还是在血入龙眼的那一刻,微微屈身垂眸:“吾皇万岁。”
慕襄接过玉玺,深吸一口气再回首时,台下整齐一片:“恭喜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万人齐声,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副壮观场景。
可慕襄空荡的心并没有被填满分毫。
明明他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柄,台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臣下,襄国境内所有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可他仍心有不甘。
慕襄看向身侧的师禾,他最想要的,是师禾的臣服。
……
登基仪式总算结束,接下来就是新皇宴请朝臣用膳,太和殿里早早摆好了局,待到众人入座,穿着整齐的宫女们端着佳肴一一入内。
师禾的座位就在慕襄下首右侧,和他同一桌。
以往慕淮河在位若是宴请朝臣,师禾要么不在场,要么一人在高殿后的屏风内独自品尝佳肴,从不露于人前。
而如今慕襄上位,师禾却破了例。
众人心思各异,再联想到前面祭拜时师禾训斥了慕钰一派的江城,都开始在心中重新衡量这位新皇的地位。
倘若他得到了慕淮河都未得到的国师支持,那慕襄的皇位不出意外怕是无人能够撼动。
慕襄举起酒杯,朝殿下说:“诸位随意。”
除了师禾以外,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隔空和慕襄摇摇碰杯,包括前面被请出祭坛的江城。
不过宋晋却是不在,他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告了假,先行回府了。
慕襄一口饮下杯中酒,率先提了筷。
既然是宴会,那自然少不得莺歌燕舞,穿着淡红色纱裙的舞女们一一入场,摇曳生姿,伴随着的还有从殿外慢慢靠近的婉转笛声。
笛声腔调悠扬动听,像是喜鹊的鸣叫,又似春日少女的含情告白。
慕襄只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吹着萧慢慢走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