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澄亦站在那儿,迸出一个字之后就没有下文了。阳光从背后射来,描出一个竹竿似的轮廓。
短短几日,他便掉了一圈肉,以前那个圆滚滚的、人见人爱的小胖子,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忧愁老成。
可威严也一同滋生了,当他不再嬉皮笑脸,开始询问镖局内外事务之时,仆役和镖师们突然意识到,毫无疑问地,他将是未来的家主。
两人静默了一阵,李澄亦开口道:“你去趟厨房,喊他们炖一碗燕窝,给东厢房送过去。”
贵三应诺而去,离开祠堂后,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小少爷扒着棺材,踮着脚尖,衣衫在瘦削的蝴蝶骨处塌陷下来,形成一块暗淡的阴影。
东厢房。
听见开门的动静,床上的人将被子拉过头顶,像蚕蛹一样往深处蜷缩。
“阿音,”谢无风将热腾腾的燕窝放在一旁的红木案几上,走上前掀他的被子,“起来吃点东西。”
没有应答,只有无声的较劲,绣着花鸟的青色锦被皱成一团,底下的人乱拱踢打,就是不肯露面,两只用力到泛青的手揪着被套,抵死不从。
谢无风跟他扯了一阵,心中不忍,撒开手在床沿坐下,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