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檀音两手握住他粗糙温暖的掌心,一个劲摇头,晶莹的泪珠打在纪恒脸上:“师父,你不要死!你不会死的!”
与此同时,夜魔失了纪恒这个敌手,身子突然暴起,推开李从宁、翟昱,飞身跃上高台,将花月影扛在肩上,蹒跚着遁向远方。
一队人马追击而去,更多的人则围拢过来,难以置信地盯着纪恒,眼眶湿润。
纪恒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好像打嗝一般,眼球微微凸出眼眶。左臂伤处诡异的深绿色已蔓延至肩膀,他温柔地望着纪檀音,又好像在透过他注视梦中人,吃力说道:“前天夜里,梦见你师娘,她说,下面冷,叫我去陪她……”
“不!不!不!”纪檀音俯下|身,拽着师父的衣领想将他搀扶起来,可是纪恒那么沉、那么沉。
“檀儿,听我说……唐家堡的事,在我心头压了十多年,如今终于真相大白,我已无憾……”
纪檀音扭动着,感到一双修长而骨感的手紧紧地箍着他的双臂,他极力挣扎,吼道:“谢无风,你放开我,我带师父去找大夫!”
“李镖头,谭姑娘,”纪恒已动弹不得,缓缓转动眼珠子,看向李从宁夫妇,眼中泛起泪光,“澄阳之事,我很抱歉。你们二人节哀,我下去陪他,定不让他寂寞。”
“纪大哥!”李从宁哽咽着,说不出话,谭凤萱则以袖掩面,低声哭了起来。
纪恒张大嘴喘息,入骨青之毒甚是厉害,他内功深厚,才不至于即刻毙命,可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我有一事相求,我那二徒弟,性子孤僻内向,喜爱研究机关毒药,尤其是生僻冷门之物……我走之后,还要劳烦二位多加照看,千万别让他走了歪路。”
“另外,”纪恒将右手食指抬起一寸,可终究无法再移动更多,“我衣袋中有一粒白子,乃是三年前与黄筹兄对弈时侥幸赢的,他一直耿耿于怀,你们拿去,与他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