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在说什么?”
谢无风耸起肩膀,挡在二人中间,道:“他烧糊涂了,萱嫂子不必在意,有劳您请襄阳城里的名医来给阿音看看,悄悄的,别惊动人。”
“好,我这就去吩咐。”
谭凤萱的脚步声消失了,谢无风丢下毛巾,抚摸着纪檀音滚烫的双颊,低声道:“阿音,你别怨我。”
花月影又赢了,她算计得很对,在毒药未解之前,谢无风不敢冒险。不要说纪恒和李澄阳,就是整个天下放在秤盘上,都抵不过纪檀音的一颦一笑。他就是自私自利,就是七情六欲,没有拯救苍生的胸怀,只有一颗狭隘的,只够容纳一人的心。
可纪檀音偏不是这样。他又吐了一次,身体开始发冷,奄奄一息地缩在谢无风怀里,痛得将嘴唇咬出了血,断断续续地谴责:“你快去,告,告诉伯母,大师兄……可能,有危险。”
谢无风搂紧他,心硬如铁:“我不去,等你好了再说。”
“不……不行,我……我好不了了,”纪檀音一口气提不上来,面色紫涨,咳了半晌,但依然紧紧地攥着谢无风的食指,目光中满是央求。
“花,花……她肯定不会轻易给我解药……”
谢无风别过头。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花月影若是想继续利用他们,必然不会轻易交出解药。可对他而言,只要纪檀音的毒还未解,他就不敢真的得罪对方。
“谢无风,求求你了……”纪檀音忽而撑起身子,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吻,随即虚弱地跌坐在床。谢无风眼眶一热,一时间好像身处荒原,四野茫茫,所有的顾虑和念头都遁入无形,什么都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