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风撑着地面慢慢坐起,小幅度活动手脚,感受着温热血液和微弱真气在经脉间重新流淌,对纪檀音道:“哪里胡说八道了,真是个爱哭鬼。”
纪檀音没反应,过了一阵,才从衣料间传出瓮瓮的声音:“我以为你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死。”谢无风低头打量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外袍,眉头紧皱,三两下脱下来,扔得远远的。
“喂,你做什么!”纪檀音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急了:“夜里露重,你刚才身上那么冰,把衣服丢了干甚!”
谢无风仅着白纱中单,几缕乌发松脱了,凌乱地垂在耳侧,衬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种别样的妖异。
纪檀音呆了一呆,被谢无风一把搂在怀里。
“不妨事,抱一抱阿音就热了。”
他的怀抱很用力,好像一株缠住绿树的藤蔓,纪檀音稍一动,就圈得更紧。
“你……”纪檀音一开口,便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飞快地说:“你伤口又流血了!”
谢无风左肩上的刀伤并不重,先前身体骤然发冷,将血液凝滞,现在苏醒过来,伤口边缘又开始冒出小小的血泡。
谢无风抱着怀里的人,百感交集,无论怎么用力都嫌不够,哑着嗓子说:“疼,你帮我吹吹。”
“我才不。”既然谢无风醒了,纪檀音就不愿表现得太在乎他,先前的失态叫他看见,已经够丢脸了。
“可是我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