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能把你毒成哑巴,让大家都舒心的神药。”没好气地答了一句,姜炎青点了炷香开始计时,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解开君子游两手胡乱缠上的碎布条。

昨日从越氏私塾把两只死狗拖回来之后,姜炎青就着手救治萧北城,一夜都没合眼,那会儿君子游还没醒,苏清河活像老妈子似的,前前后后地问:“姜大夫,子游的伤也很重啊,不管他不会有事吗?你要不要先确认一下他的伤势再……”

“就他那个狗样,瞟一眼老子就知道他是死是活,晾着去吧,王爷的伤可比他重多了,让他在墙根脚阴凉处清醒清醒再说吧。”

“可是他的手……”

“落下残疾不好吗?残了他就不折腾了,该!”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姜炎青便着手为萧北城疗伤了。

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按创面大小,伤口深度来说,萧北城的出血量是不符合常理的,如果凶器真的穿心而过,人早就没救了,这口气根本就捱不到他见到自己的时候。

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放屁,什么狗屁爱情,就是对给人惹麻烦的狗男男罢了。

姜炎青睁眼多久,就骂了他们多久,一直到这会儿给君子游疗伤,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连给他接骨的动作都粗暴了许多,疼得君子游“嗷嗷”惨叫。

“疼疼疼……轻点儿啊,方才喝的麻药劲儿还没上来呢,你怎舍得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啊?”

“不然呢?我该对你情柔似水,不负流年吗?”姜炎青一怒之下,干脆用膝盖一顶他的伤臂,强行把错了位的断骨给复了位。

不过君子游的命好,交谈间药劲已经窜了上来,就是姜炎青把他那多灾多难的胳膊再掰折一次,怕是也感觉不出来了。

大夫的语气不是很好:“听见响了吗?还没长好又伤了,碎的骨头渣子就得长进肉里,以后就是嘎嘣脆,碰下就断,听见了没?”

“断就断吧,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做什么会激烈到玩死自己的蠢事了。”

“是吗?那可不一定……”姜炎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沈祠蹦蹦跳跳地来禀:“大人,姜大夫,王爷醒了!”

一听这话,君子游顾不上另一只手的伤,蹦起来便要到隔壁去见那人,结果忘了自己刚被灌了麻药不久,身子还没恢复知觉,一头栽在了地上。

“快快……让我去见……见见他。”

“舌头麻得话都说不清了,还张罗去见人呢,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姜炎青无奈,不过他本就是要去看看萧北城的状况,顺带捎上一个君子游也不算麻烦事,倒是不遂他心的话,自己才是要成棒打鸳鸯的恶人。

一路上,他都在纠结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的话,总觉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说出来,就算是君子游这不着调的人也未必会信。

然而事实却是,根本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君子游似乎对那人的伤情很有自信,早就了然于心似的,一直到他确认过萧北城性命无虞,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倒是让他起了疑心。

难不成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什么?

姜炎青不想看二人在自己面前秀,也不想碍他们的眼,诊断完便十分自觉地拖着沈祠滚了出去,给这对多灾多难的鸳鸳留下了一方净土。

萧北城刚苏醒不久,意识还不大清醒,朦胧间看到了熟悉的虚影,便招了招手,让那人靠到他身边。

君子游的药劲没过,挪动身子也不大容易,艰难地凑在那人身边,他抬起几乎没有知觉的伤臂,想搭在那人腹部,感受那人的体温,奈何无感,下手就没轻没重,力道倒像是抡起一拳,往那人身上重捶一下。

萧北城的气息虚弱,被他这一打,好险晕过去,一口气不当不正卡在喉咙,好半天才吐了出去。

“……你这是嫌我伤得还不够重,想直接给我送走啊。”他尝试挪了身子,贯穿胸口的伤几乎让他窒息,就连腿上的伤口也在叫嚣着对伤员的不满,无声督促他好生歇息。

君子游想捏捏他的脸,就像以往他无数次对自己做的那样,伸出手来才发现那人脸上也贴了几块绷布,回想一下,昨儿个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确都挂了彩,估摸着照镜子一看,他自己也得是鼻青脸肿一副熊样。

“还是别动了,那伤够你难受一阵子的,要是养不好落下了残疾,成了个跛脚的瘸子,可别怪我不要你。”

萧北城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摸了摸胸前层层缠绕的绷带,算是心有余悸。

他本以为受了那种贯穿心肺的伤,就是神仙也难救,甚至在闭眼前那一瞬间,连恳求阎王放他回人间的说辞都想好了 可他居然活了过来,欣喜之外,更多的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