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侍女闻言惊慌失措,惶恐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死者在衣襟与衣袖上都留下了脂粉的痕迹,对照起来所呈现出的姿势,就是‘合一’之态。所以这个哑谜的答案,就是一襟一袖,合起来,就是锦绣二字。”

被君子游给出的真相所惊,很快便有人出言为侍女锦绣辩解:“她与七公子是多年的主仆交情,比我们都要亲近,怎么可能……”

“不会是锦绣的,她胆子那么小,不可能会去杀人!”

就连班主也出言为人洗脱嫌疑,“官老爷,锦绣是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才能把一个成年男子吊在梁上呢?”

“这个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利用那个古董花瓶就可以轻松办到。”

君子游进了厢房,将一根结实的麻绳从梁上抛了过去,一端绑在替代花瓶的瓷器瓶颈处,另一端则穿过窗子,连到了房间之外。

他又绕到窗外,将绳子拉长,厢房不远处恰好有一口深井,井口四周有用以防水的沙袋,他便在麻绳另一端绑了深井用来打水的木桶,将木桶置于井中,继续往木桶中丢着沙袋。

由于花瓶过重,起先丢下几件沙袋并无反应,但当木桶中的沙子重量叠加到与花瓶重量相差不多时,厢房中的花瓶便开始上升,底部腾空。

这个时候继续添加沙袋,花瓶就可缓缓升到高处,掌握好花瓶卡在大梁处的时机,再以木棍卡住打水时控制木桶上下的转轮,花瓶就可被固定在大梁下方一点的位置。

君子游带领众人回到厢房,借用梯子登上高处,在花瓶瓶颈处又系了条绳索。

“这么危险的事就不用临渊亲自实验了,去把那天的人偶搬来吧。”

很快便有人送来了人偶,君子游将刚系好的绳索绑到人偶的脖子上,为了让人偶的重量复原死者的体重,又在人偶身上绑了加重的沙袋。

待做好这一切,他切断了最初为将花瓶升到高处而拉到室外深井的绳索。

花瓶有所松动,但由于加了沙袋的人偶体重超过了花瓶的重量,所以即使没有外界力量的支撑,花瓶仍是无法下坠。

有人发出质疑:“这法子看上去挺厉害,实际上却行不通啊,这玩意儿吊不起来尸体就是白搭。”

君子游笑而不语,而猜到他此举何意的萧北城带着些许赞叹的语气解释道:“是水。”

“没错,当天现场满室水迹,就是因为花瓶被打破之后,里面用来养莲花的清水洒了满地,如果说是花瓶加上水的重量,那未必不能吊起一具尸体。”

为证明这个猜测,君子游请人登梯,往花瓶中倒了清水。

随着水的重量附加,花瓶渐渐下沉,而人偶也被缓缓吊上了高处。

由于加入水的速度控制的非常缓慢,所以花瓶落地时并未摔破,而是稳稳落地。

君子游这个时候又站上高梯,用白绫缠住人偶的脖子,量着高度与长度把人偶吊在了梁上,而后割断此前用以相互牵制的绳索,人偶看起来便好似是自缢在了房中。

他又道:“我想凶手是打算将花瓶放置在遗体脚下,让人看起来好似是死者踏着花瓶垫脚登高自缢而死。但她发现死者吊起的高度过多,导致双脚与直立的花瓶之间仍空了段距离,便想着为死者穿上跷鞋。可跷鞋行动不便,是不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寻死的,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利用对此一无所知的班主打碎了花瓶,将证物以及其中的水全都散在现场,令调查陷入迷局。”

萧北城看向班主,摇着头,话中满是同情,“而那篮打碎在门口的鸡蛋,只是她为了找到一个破坏现场的倒霉蛋,就算对方没有跌入房中,她也会想法子打破花瓶。很不巧,那个人就是班主你。”

事已至此,铁证如山无可辩驳,锦绣叹了口气,神情却是如释重负。

“大人如何猜到是我的,只凭一个死前留下的暗语是坐不实我的罪名的。您如此笃定,一定是找到了铁证。”

君子游道:“这件案子做的可算是天衣无缝,若不是你特意泄露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我又怎会想到是你呢?我想,你是有意向我自首的吧。”

第89章 铜币

“受惊那日,我最先是看到了房外被雷光映出的女子身形,误以为是鬼怪作祟,大惊失色。后来才想到,这起案子的死者是男性,就算真有冤魂也不该是女鬼,便猜到当晚来见我的人是你。因为看到追出去的人是王爷而不敢现身,从这个方向着手,很快发现了可疑之处,毕竟这个案子的手法只适用于力气无法吊起尸体的柔弱女子。”

“原来如此,我输的心服口服。少卿大人,真是败给你了。”

锦绣笑了笑,抬起两手伸向那人,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从容而坦然,倒是让君子游不忍了。

“如您所说,那天七公子为见小侯爷做了准备,我便从身后接近他,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当时他从铜镜中看到了我的影子,所以才能留下那样的讯息,早知道就不该心软,留下那件戏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