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贺熙朝叹了口气,“我也正是此意,只是还需说服父亲。”

对坐叹息一阵子,贺熙朝缓缓起身,“说了这许多话,你也该乏了。”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若是有了伺候的人,也不需藏着掖着。如今大厦将倾,朝不保夕,你我都无多少日子好活,凡事但随心意,莫要死到临头再悔不当初。就算不合时宜,闹到姑母或是父亲那里,我自会为你担着。”

再不成体统还能比得上您吗?

贺熙华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在榻上微微侧身行礼,“谢兄长体恤,也愿兄长能早日得偿所愿。”

待贺熙朝走远了,他才虚脱般起身,掀开床褥,揭开床板,看着下头灰头土脸的孙熊,目光不善,“今日你听闻之事……”

孙熊恍恍惚惚地指天道:“我若是透露出去一个字,便让我阖族来殉。”

这誓不可谓不毒,贺熙华这才放下了心,尴尬道:“你去吧。”

孙熊钻出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你好生歇息。”

贺熙华却只点了点头,虚脱般躺回榻上,拿锦被捂住脸。

晚间,孙熊夜不能寐,干脆披衣起身,蹑手蹑脚地疾步出门,一路到了钦差宿处,细听沈临房内并无响动后,方叩了三下门。

沈临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又无声地跪下行礼,再引着他进了内室。

“如今非常之时,倒也未亏待你们。”孙熊扫了眼屋内陈设,语气调侃。

沈临干巴巴道:“泗州上下一番心意,臣实在无法推脱。”

孙熊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封信你回去交给你父亲,让他阅后付丙。”

“是。”沈临也不多问,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

孙熊将下午贺熙朝所述傅淼之事,又向他求证一番,见两相对照无误才放下心来,“朕如今在盘算一件事,总算是有了些头绪,只苦于无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