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橘子很贵,要一吊铜钱一个,像雪芽这种未挂牌的小倌是吃不起的。
“那就好。”雪芽那时候是这样回的,“我特别怕疼。”
头牌笑了一声,不知笑雪芽,还是笑他自己。
雪芽现在才知道对方骗了他。
疼,疼死了!
*
日光渐渐大亮,贺续兰从外面进来,跟蜷缩着身体睡在床上的雪芽不同,同样一夜未睡,他几乎是精神奕奕,脸上一点倦色都没有。
他端着红漆盘走到床边,将红漆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
缩在床上角落里睡的少年睡得不安稳,眉心拧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珠。薄被遮住少年大半的身体,但肩膀没有遮住,白得腻人眼。
贺续兰靠过去,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肩膀,就感觉手下的身体一个瑟缩,随后少年小声地呜咽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阿娘,救救我……”
眼睛都没睁开,已经开始本能地求饶。
贺续兰微顿,旋即握住少年的肩膀,“吃点东西再睡。”
可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口里还在说着那几句求饶的话,贺续兰只好松开手,起身,重新放下床帐。等到天黑,见人还未醒,贺续兰这次把人从床上抱起,察觉对方身体在抖,他搂紧雪芽,好让雪芽在他怀里趴好。
雪芽在贺续兰怀里窝了一会,身体慢慢恢复平静。他徐徐睁开眼,看到递到唇边的杯子,先是怯弱地偷看贺续兰一眼,见对方脸色平静,才凑过去喝。
含住杯壁,一点点喝水。
贺续兰盯着雪芽喝完水,见他喝完后舔了下唇,又往杯子里倒了水,重新端到雪芽唇边。雪芽是真的困倦,喝水慢吞吞的,仿佛随时都要重新睡过去。贺续兰喂完水,摸了摸雪芽的后颈,“还不能睡,把粥喝了。”
这碗粥足足喂了一炷香时间,喂完粥,贺续兰把人抱进殿内连着的浴房,待出来,他和雪芽都换了衣服,同色的轻便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