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总觉得师尊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但每次一张口都……

让我有些接不上来，又莫名感到有些脸红。

“那……冰榭……”我硬着头皮开口，总觉得这其中误会深深，我怕是也伤了师尊的心。

师尊眼神忽然变了。

他将我圈得更紧了些，目光乌沉幽深，看得我心里一跳：“本座想着……与其放你出去惹是生非，不如日日关在自己眼前清静。对……你们只知剑宗后山的冰榭极寒刺骨，没有灵力护体寸步难行，却不知那是我长期淬炼剑意的地方。我呆在那块的时日，远长过在自己洞府。”

“我那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绝了那些人居然想要带走你的这份痴心妄想。”

“不论你做了什么，我定然会回护于你，你并不信我。“

“现在，能原谅我吗？”

师尊叹了口气，似乎剖开了自己的心一般坦诚地看着我。

第5章

我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今天听到的这番话简直一下子颠覆了我的认知。

师尊定定地看着我，神色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淡然，然而我却好像从他格外黑沉的眼和不自觉紧抿的唇中读出了些许不安。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尊露出这样的表情。

过去的百年时光在我记忆所留下的……

那个无所不能的，却又总是冷淡疏离的白衣剑修的身影，好像在这些日子里慢慢鲜活了起来。

师尊因着我惹下的这些麻烦，原本离他甚远的喜怒哀乐等情绪，竟在短短时间内都尝了个遍。

我知晓这笔账大概是算不清了，却也做不到干净利落地揭过去。

如果师尊做了这般打算，为什么不告诉师兄？以至后面发生了那么多变故……

我必须承认心底深处对师尊的做法……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师尊也看出来了。

他神色冷了些：“谷少铭，别装死。”

洞府里慢慢浮现出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随即黑雾如活物般聚拢起来化作人形。

师兄一现身就笑盈盈地凑了过来，把本就不大的床塌挤得没了多余的空间。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眨了眨那双入魔后变得猩红却依旧好看的眸子：“小师弟，师尊当时确实传音给我了，但我……一心只想着你，没来得及读就冲过去了。所以说来其实是我的缘故。”

这就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自己大意受人陷害，师尊为护我而刻意态度冷然决绝，做出一副法不容情的态度。师兄也因事态紧急顾不上师尊的传音，甚至还在我面前一念入魔。

这样算下来，最初的过错在我身上，这场混乱也因我而起。

我心中的愧疚与自责更甚了。

尤其是……看到师兄真实的、入魔后的样子。

便让我心魔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