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脉象疲弱而紊乱,身为大夫,这比公良飞郇的任何回答更为真实。
公良飞郇靠在枕榻上,一路的疲惫和艰难,相信不用说,薛承远也能够感同身受。只是自己终於还是平安的将这腹中的两个孩子带了回来,也算是尽力没有负了他的嘱托和牵挂。
薛承远轻叹一声,也不再多问,一手握著公良飞郇的脉搏,一手伸进怀中摸索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这是他临出太医院时特意带上的,是他前几日为公良飞郇调配的一种新药,能够增强公良飞郇有孕时的体力。
“来,吃了它,飞郇”薛承远扶著公良飞郇,给他喂到嘴边。
“是什麽?”公良飞郇轻声问道。
“专门为你制的药,来”薛承远温声回道。
公良飞郇於是也不再多问,缓缓的服了下去。这一路颠簸,他这腰就几乎要酸痛的断掉了,胎儿沈沈的压在腹中,真是什麽样的姿势都不舒服。
“辛苦你了”薛承远搂著他,声音温柔而真挚。
回想起他们离别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又重新相聚在一起,真是彷如一场梦。
公良飞郇微微苦笑,拍了拍他,让他别这麽在意。孕育子嗣这件事,他是心甘情愿如此的。
马车一直还在走著,看来丛明成和丛明廉早已心有灵犀知道薛承远这一上马车就不会再出来了,就这样一路回到郢庭吧。
“梁闻之怎麽样?”公良飞郇不忘问道。
他想知道薛承远提早回来了这麽久,给梁丞相的病究竟医治的如何,朝中是否有什麽变故?
薛承远搂著公良飞郇在怀中,如实回道:“不大好,前几日有些反复,这几日我算是刚刚为他稳住了病情。”
皇上有意为公良飞郇指婚梁闻之女儿的事情,薛承远决定还是先压一压,迟些时候再告诉他不迟。
公良飞郇又问道:“皇上呢?”
“皇上也好,放心。”
公良飞郇点了点头,轻轻舒了口气,朝中没什麽大事也就好了。否则他挺著这样的肚子回来,真不知用怎样的心力去面对。
薛承远搂著怀中人,明显感觉他比分离的时候瘦了许多,感慨道:“你不要想太多,瞧自己瘦的。”
这一路奔波吃睡都讲究不得,真是难为公良飞郇这个怀著身孕的人了。
“瘦麽?”公良飞郇摸了摸面颊,倒是不大在意。
“今晚回到郢庭,我为你接风,就到我府上。”
“你府上?”
公良飞郇听的有些诧异,薛承远这看似早就安排好了。
“我特意让下人给你炖了些有营养的补品,吃过了,我再送你回去。”
薛承远看似将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公良飞郇想他必定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只是刚刚回到郢庭,就这副模样去薛承远的府上,合适吗?
毕竟他们的关系,还尚未公开,而自己此刻又怀著身孕,马虎不得。
但公良飞郇真是片刻都不想和薛承远分开,一别这麽久,日日夜夜他都想念著他怀中这份温度,贪恋著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不知为何,自从这孩子们在体内一天天的长大,公良飞郇发觉自己内心中开始变得越发依赖薛承远,也渐渐发觉了自己那种以往总被忽视的真实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