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朗朗英姿明明已是心中今生都难以擦去的印记,但不由己的抉择却总是如此弄人。
公良飞郇慢慢迈著步子向薛承远走去,炯亮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薛承远对视著他的眸子。
薛承远就这样望著刚刚能重新站立行走的他,一步步的靠近了自己,包涵著疼痛的每一步都踏的那麽艰难,心里真是无尽的感慨和疼惜他的不易。
“……为什麽?”
当公良飞郇站在他的面前,轻轻托起薛承远的脸颊时,沈沈的沙哑发问仿佛骤然变成了一种心灵的蹂躏。
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甚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容忍和接纳,将自己的身体和心都给了他。
可他为什麽要背叛自己?既然相爱,又有什麽苦衷不能直言?公良飞郇真是困惑,困惑!
“没有原因。”
薛承远轻轻挪开了他的手,声音淡淡的说道。
“没有原因?!”公良飞郇猛的拽住他,狠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回来之前,你早已和那濮阳历渊做好了打算,是麽?!”
“是。”
薛承远望著他,回的冷漠而镇定,丝毫看不出心中存有什麽涟漪。
正是这难以想象的理智,更让公良飞郇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已经发生过那麽亲密的事,薛承远此情此景居然能够如此克制冷静。
他究竟有没有感情?
“那你又为何……”公良飞郇实在问不出口。
欢愉之时的委身,现在想来变成了无可救赎和抹杀的耻辱。
“你有没有……真的……爱上我?”
公良飞郇终於还是开口了。
他想知道答案。即使明日分隔天涯,永生不再相见,他想清清楚楚的知道答案。
薛承远眼帘低垂,轻轻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抬眼看著公良飞郇双眼的时候,只是用尽心中掩盖住的勇气,答道:“没有。”
公良飞郇自嘲的苦笑,无声也无言。
笑著笑著就觉得自己全身空空,再也支撑不住,扶著身旁的案几坐了下来。
想来自己的一番心意和真挚,到头来不过一场荒唐……?不!
薛承远这种强权之下都不曾屈服的性格,又怎麽可能如此勉强他自己?!他究竟在对自己隐瞒了什麽?
“你撒谎”公良飞郇坐在桌前,神色黯淡,却说的决然。
薛承远不再多言,只是转身提起了包裹。
午後到现在,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这个时刻。
他知道公良飞郇定会为了私房囚犯的事来找他,也知道他必须尽快返回玉涛山而为公良飞郇换取那另一半的解药。而这一切,真的都无需再多解释。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履行的责任,遵循属於自己的命运。
薛承远拎著包裹,擦肩而过的一刻,对著公良飞郇道:“过去的,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