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眼前伸来一块干干净净的丝帕。
只听见薛承远笑著调侃道:“知道麽?你哭的样子比笑好看。”
公良飞郇真想一拳揍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可偏偏还要依靠这个人实现自己的那份几近渺茫的希望。
“喏?!”
说著,那丝帕又近了一分。
眼泪这种东西,是会风干的。但鼻涕……,就不一样了。
“薛承远,你眼花了”公良飞郇接过那丝帕,抹住了鼻子,淡淡的说道。
薛承远看他这副时时刻刻都不忘逞强的架势,不觉中更觉得有趣了。
说实话,薛承远从未感到自己和公良飞郇这麽接近过。并不是肢体的距离,而是两颗心间的距离。
当一颗心包裹的层层壁垒渐渐消散,真正显现出那最真实的脆弱和痛楚,才是最能打动心扉寻得共鸣的时刻。
“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牵挂人和事?”
想起公良飞郇赴死时的决绝,薛承远忽然有些好奇。
按理说,能成为一介如此杰出的武将,公良飞郇必定有著很丰富的内心和过往复杂的经历。难道真就能够如此潇洒的,放下这世间的一切麽?
公良飞郇冷声不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般婆婆妈妈?”
那丝帕像废物一样被无情的随手扔在了床榻下。
又来劲了!薛承远暗自叹道。这话这行为和这张英俊到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绝配。
薛承远摇头一笑,站起了身子,今夜公良飞郇接纳了治疗的建议,他也可以就此告辞了。
“我是孤儿,没有家。”
不知为何,就在薛承远动手开始收拾那药碗时,公良飞郇忽然开口说道。
以往对公良飞郇一直存有著太多的偏见,薛承远可以说从未好好认识过这个人,而鉴於肃图队在乾徽本就十分神秘,大多人也对公良飞郇知之甚少。
听他的态度有些软化,趁这个机会,薛承远倒也愿意更多的了解公良飞郇。
“是麽?”薛承远回望著他,微微一笑。
公良飞郇敛了敛神情,靠在枕榻上,道:“当年是先帝北巡时救了我,将我带回玄仁,从那时起我就在玄仁长大。而皇上待我情同手足,这份情谊更坚定了我效忠皇上的决心。”
“……这麽说,你是北疆布塔纳一脉的後裔?”
许多年前,北疆内几大氏族因为争夺领地而大起杀戮,这件事薛承远有所耳闻。可公良氏族分布甚广,相传却只有北疆布塔纳一脉最为机智骁勇。
“是”公良飞郇有几分落寞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秉赋如此出众,原来本就是名门之後。
据传这布塔纳一脉自古就和慕容氏交好,如此说来乾徽先帝将这孤儿带回玄仁去抚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在这氏族中要有何等尊贵的地位,才能有蒙慕容瑞昊的垂怜?
薛承远轻咳一声,笑叹道:“怪不得这麽难伺候。”
“是你太狡诈”公良飞郇打量著这个戏弄和拯救自己的人,沈声反驳道。
“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