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介草民,当日路见不平,自然动了恻隐之心。”薛承远仍然有理有据,答的平静。
听著这温和的声音陪著这副儒雅端庄的脸孔,倒也算是延迟了几分公良飞郇素日里稀有的耐性。
“罢了,认不认得,有朝一日,我定会查的清清楚楚。”公良飞郇看著他,问道:“你今日去沅西会馆,做什麽?”
“本要去拿些药材。”
福全看著自家世子和公良飞郇这样对话,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
“拿些药材……?”公良飞郇审视著两人两手空空,啧了一声,道:“那药材呢?”
薛承远呵呵一笑,道:“拜大人所赐,搜查了会馆,扰乱了民心,今日送药的商家未能如期上门,这药材也自然没能拿到。”
“是麽?”公良飞郇沈声一喏,心想这借口说辞真是源源不断,眼前之人思辨的能力确实在他估计之上。
“搜查会馆时,你们在哪里?”
公良飞郇想起了许忠岭房内屏风前的脚印,心想这其中怕是还有隐情。如若这两人背景清白,行事坦荡,又为什麽要躲藏起来。
“在二楼房厅里。”
“哪一间?”公良飞郇继而逼问道。
“左边第二间,当时我们正在等待前来的药材商人。”薛承远随意捏来就是一段。
公良飞郇听後侧过脸,像是等待著身後随从的禀报。
“大人,今日咱们刚刚开始搜查二楼时您就下了令……”丛明廉一步上前,在公良飞郇耳旁低声回道。
确实,今日为了确保慕容定祯的命令,两队人马都没有能够完整的搜查会馆二楼。
眼前这人真是狡猾,方方面面都能答的滴水不漏。公良飞郇暗自咬牙。
“你们为何来到玄仁?”
“家到中落,无奈四处漂泊,不过是来此找个生计。”
薛承远料到他还会接著问,却又不想透露自己的半点身世,不禁又道:“在下若是真存有非分之心,又怎麽会自投罗网来到这玄仁呢?公良大人,您说是不是?”
“那可未必”公良飞郇的声音真是从骨子里都透著骄傲。
公良飞郇打量著面前两人,到也觉得这衣著清雅的两人,不像是兴风作浪之辈。
只是这几年来,濮阳承佑潜派奸细的花样已经是玩的乐此不疲,是谁都不可能对一个具有沅西背景,又撞了几次巧合的人如此掉以轻心。
正当公良飞郇开口准备再问的时候,身後急匆匆跑来一名随从,附在公良飞郇耳侧说著什麽。
还没等那人说完,远处便传来了疾踏的马蹄声和昼亮的火光。
“公良大人,这麽晚了,怎麽还在巡夜呢?”身穿官服的常庆武骑在马上,趾高气昂的问道。
“常大人不是同样还没歇著?”公良飞郇回的甚是轻蔑。
慕容无涧手下的人马和肃图不合早已是玄仁城内公开的秘密,仅是今年就行事之中就常有纠纷不断。好在,皇上无意压制肃图的力量,慕容定祯也因此给予了肃图一队更多的支持,不愿他们受制於太子的辖制。
常庆武今日搜查被拦的那口气还没消,眼见著公良飞郇站在路边审著捉拿的两人,自然不会放过找茬的机会。
“这两人是……?”
停在两队僵持的人马之前,常庆武提剑一指,问向公良飞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