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灯灭,走廊的光线通过房门上的小窗口投射进来,房间虽没刚才开灯时明亮,但可见度并不低,至少江妤汐睡在病床上能看清沙发上的白枫。
男人身形高大,一字沙发在他身下显得格外窄小,他平躺着,一手随意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枕在脑后,那双腿因为过分修长,小腿肚以下都掉在沙发外。
那样子,江妤汐看着都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睡一晚肯定腰酸腿麻。
让大佬陪夜,江妤汐觉得已然是罪过,怎能还让他如此不舒服?
于是江妤汐从床上坐了起来,朝沙发上的白枫说:“枫哥哥,你到床上来睡吧?”
白枫睁开微阖的眼睛,偏头看向病床的方向,眸如夜色。
江妤汐知道白枫正看着她,但因为房间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觉得在夜色的晕染下,那双眼睛像黑洞一般,漆黑望不见底。
等了好几秒也不见白枫说话,江妤汐试探性喊了一声,“枫哥哥?”
“想让我睡你?”男人嗓音低沉,染了丝丝戏谑的味道。
“咳咳咳……”晚上的医院格外安静,关了灯的病房更是静谧得落针可闻,男人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江妤汐猛烈咳嗽了起来,胸腔里的血也因为他这句话直往天灵盖冲。
不愧是大佬,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发烫的脸颊和拂进耳郭自己密集如鼓的心跳声,让江妤汐觉得现在自己的脸一定很红,模样肯定也透着慌乱,还好关灯了,大佬看不见。
江妤汐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跳,忙解释,“枫哥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是这么不绅士的人?”男人低沉似有些疑惑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
江妤汐瞬间领略到了白枫话里的意思,她现在是病患,让她睡沙发,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
前天晚上在庄园的时候他不是还让她睡地板、卫浴间、衣橱么?
难道那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
他本来就不是绅士好吗。
当然这些话江妤汐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却笑眯眯的说着违心话:“当然不是,您温柔体贴,对妻子更是照顾有加,和我结婚后也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进退有度,谦卑有礼,妥妥的绅士,只是你对我好,我自然也想对你好,沙发那么小,我这不是担心你睡得不舒服么?”
白枫凝着夜色中病床上那抹纤瘦身影,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但她将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他竟生出夫妻应该一起睡这个念头。
但他到底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不会由着某个念头支配自己的行为,而冲动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他想要的东西里,没有她。
沉默在夜色中弥漫。
江妤汐见白枫将头转了回去,却久久没有说话,想着他应该是困了想睡觉。
她犹豫要不要为了显示自己关心他的诚意,再问一遍他要不要睡床的时候,男人说话了。
病房灯灭,走廊的光线通过房门上的小窗口投射进来,房间虽没刚才开灯时明亮,但可见度并不低,至少江妤汐睡在病床上能看清沙发上的白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