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句其实有答案的,但他还是挣扎了很久。
最后挣扎不过本心,余句说:“想。”
在飞机上,在海滩上,在逗号身边,在看电影时,在醒来的十点早上。
余句怎么不想呢,他想好好地和顾千行牵手,想没有后顾之忧地靠在顾千行的怀里,想随时随地,想什么时候摸顾千行的胡子就什么时候摸。
但这些,即使他当两天白痴,也不能完全做到。
“那你是在考虑,”赵翼想了想:“你妈妈吗?”
余句盯了一下桌上那瓶还没有开的酒,纠结几秒,还是没有冲动地去把它拿过来打开。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余句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他不喜欢冲动。
顾千行就是冲动。
允许顾千行靠近是冲动,没有推开顾千行亲吻他的额头是冲动,对顾千行笑是冲动。
余句:“我妈妈应该接受不了同性恋。”
赵翼挑了个眉:“你怎么知道?”
“之前,”余句说:“一个算是亲戚吧,他找了个男朋友之后向家里出柜,闹得很凶,我妈妈知道之后第一句话。”
余句记得很清:“我妈说,他不想想自己的家人吗?他妈妈一定很难过吧。”
余句摊了一下手。
那时候他还没有重新遇到顾千行,所以对这件事感触不深,唯一的记忆就只有妈妈的这句话。
也是这个当时,他在很久没见的好几年后,再次想起顾千行。
赵翼撇了撇嘴:“我太懂了,这个是真的难,哎呀。”
余句耸肩。
赵翼:“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看你好像也,没有,呃,那个,顾千行……”
余句也挺蛔虫的,他竟然知道赵翼不太敢说的是什么。
余句:“没有拒绝顾千行,是吧?”
赵翼:“哈哈。”
余句点头:“确实,挺渣的哈。”
赵翼:“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句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说:“不和人家在一起还吊着,他干什么都接受,说什么都听话,给他一副很有希望的感觉,是吧?”
赵翼已经笑不出来了:“不是。”
余句啧了声:“确实挺过分的,这放在网上不得被骂几千条评论还不重复。”
赵翼把酒放下了,手搭在余句的手背上:“没有,不是的,你别这么说自己。”
赵翼喝的是冰酒,这么搭上来,余句的手也瞬间冰冰冷冷的了。
不管是这个突然的温度,还是刚才自己说的一番话,余句确实有点清醒了。
清醒地明白自己是个大渣男。
“我是挺放纵的,”余句继续骂:“一天天的,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都不懂,任他摆布,其实心底就是在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