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上学期开学,我们学得课程更加细化了,老师在课堂上认真地询问着同学们高中所想要学习的专业课程。
询问我们未来想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但是我们一个班的同学,看起来都是跟梁临差不多的小少爷,他们好像没有未来要从事什么工作的困扰。
梁临告诉我说,初中毕业之后,他们每个家庭都会有属于自己家庭的家庭老师,他们只要跟着老师学习就好了。当然,有例外的某个人对某项公共课程感兴趣,他们也可以去高中跟其他人一起学习。
我突然想到我初一的时候跟梁临开的玩笑话,我告诉梁临:“那我以后去当牙医了。”
“啊?”梁临愣了下。
我又问:“如果姜依依也当牙医的话,她能够跟我一个班吗?高中男女也分校吗?还是说在成年结婚之前,我跟姜依依只能一直写信交流啊?”
我跟姜依依写了一年多的信,见面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够数的过来。
梁临无奈地告诉我:“你跟姜依依写信交流这件事,应该是她父母非常想要让你们配对,姜依依对此的反抗所造成的结果吧?”
我唉了一声,惆怅地用手撑自己的下巴。
天冷下来之后,我在衣柜里翻找我的厚外套,穿上身了之后,我对着自己露出一大截的胳膊笑了好一会儿。
随后我跑到楼下去找佩佩阿姨。
佩佩阿姨正坐在摇椅上低头织着毛衣,我走到她身边,大声喊了她一声:“佩佩阿姨!”
佩佩阿姨被我吓得握针的手一抖,她抬起头叹气:“你要吓死谁啊?”
我在佩佩阿姨眼晃了晃自己的衣袖,冲佩佩阿姨显摆道:“佩佩阿姨,你看我的衣服。”
佩佩阿姨才发现我的衣服已经小了这么多,她更加吃惊了:“衣服是去年入冬的时候做的啊,还特意做大了一些。”
我晃着我的衣服,笑道:“小了好多哦。”
佩佩阿姨放下自己的针线,起身要去帮我找大一点的衣服给我穿上:“这件衣服你先脱下来,我帮你改大一些你再穿。”佩佩阿姨絮叨着,“长得太快了。”
我把短了一截的袖子捋起来,因为急着出门,便急匆匆地对佩佩阿姨说着:“不用啦,佩佩阿姨。我先这么穿一会儿,我把袖子弄起来,不拉拉链,就看不出来我穿小啦。”
佩佩阿姨每天都看着我,发现不了我的长高。
赵闻礼跟梁临也每天都能看见我,他们也不知道我长得很快很快。
我每天自己跟自己相处,不记得自己昨天的样子,也不清楚自己今天跟昨天的差别。
但是我的衣服知道的。
我觉得的我家中的家具也都知道的。
知道我从一个怕黑、怕黑暗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声音的小孩子,长成了一个小伙。
初三毕业典礼结束后,我骑着脚踏车带着赵闻礼到了来弭河,我在岸边看了赵闻礼一眼。
赵闻礼点了下头说:“我开始计时。”
他声音刚落,我便钻进了水里,水被夏天的太阳晒得滚烫,我规划的游来弭河路线,是从下游游到中游。
夏天的水流缓慢,我沉在水下时,能够看见阳光的光斑印在水面上。
我在水中轻松地挥动着自己的双臂,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浮出水面换气,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终点的地方站了很多的人。
有梁临、赵闻礼、佩佩阿姨,还有许久不见的姜依依,甚至还有小亮,以及我的好几个老师,他们都来看我这个“横渡来弭河”的游泳计划了。
我看见梁临蹲在离终点线最近的岸边看我。
“四十八分钟。”我喘着气停在终点的水里,赵闻礼把掐表的结果告诉了我。